关注艺术的技术和难度

时间:2002-7-30文章作者:cnartw.com


上图:梵蒂冈美术馆门口排队的人群;下图:梵蒂冈美术馆大门右侧的梵蒂冈的大门


  凡是到过罗马的人,可能都去过梵蒂冈博物馆,正好像凡是到过北京的人,都去过故宫一样。梵蒂冈博物馆之大,可能很难说清楚它究竟有多少珍藏,在那里不管走到哪儿,满眼都是艺术品。这里最为著名的是西斯廷教堂。就教堂本身来说,西斯廷的规模远不能与近在咫尺的圣彼得大教堂相比,也难与欧洲其它一些有名的教堂相论,但是,西斯廷的名气却是其它教堂不能相比的。因为它的天顶画出自米开朗基罗之手。米开朗基罗在这里不仅创造了他的奇迹,而且也创造了世界艺术史上的奇迹。

参观梵蒂冈博物馆,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地上有几种颜色的引导路线,它是按小时计算路程,最短的是两个小时。不管是按哪一种颜色的路线前行,最后都要经过西斯廷教堂。在西斯廷教堂的门口有很多禁止的标志,除了常见的禁止拍照,禁止抽烟之外,还有禁止说话、禁止带雨伞等,反正是各种禁止的牌子在门口挂了一溜,其中有一些禁止的内容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由此也可见此地的重要。

  当进入西斯廷教堂之后,室内黑压压的人群和天顶上的壁画正好形成了天上人间的对照。整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能够容人的空间,都站满了抬头观望天顶画的人。人们崇敬米开朗基罗鬼斧神工的力量,惊叹米开朗基罗惊世骇俗的表现。

  “我的胡子向着天,我的头颅弯向着肩,胸部像头枭。画笔上滴下的颜色在我的脸上形成富丽的图案。腰缩向腹部底地位,臀部变成称星,压平我全身底重量。我再也看不清楚了,走路也陡然摸索几步。我的皮肉,在前身拉长了,在后背缩短了,仿佛是一张Syrie的弓。”这是米开朗基罗对他五年工作状态的描述,为了完成天顶画,米开朗基罗在五年之中天天仰卧在高高的台架上。在工程完工之后的几个月内,米开朗基罗的眼睛不能平视,连看一封信也必须拿起仰视。米开朗基罗正是用这种生命的代价完成了天顶画,而他留给后人的是不朽的宏伟而严谨、富丽而庄严,正像《创世纪》中“创造亚当”的神指与人指的接触,表现得是那么的微妙。尽管米开朗基罗在艺术语言方面给与人们无限的解说空间,但是,人们对他那种工作精神的敬佩,同样成为审视这一艺术巨构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艺术的表现虽然反映观念和内涵,但是,支撑这些观念和内涵的表现需要特定的技术。绘画、雕刻、书法和音乐、舞蹈、杂技等一样,都有一定的技术基础,其成就也反映出一定的技术难度,因此,技术基础和技术难度需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技术锻炼的结果表现为功力,而所谓的功力往往成为艺术欣赏的一个重要内容。美有时候也表现在功力之上。对艺术功力的认知,有时是通过亲历的实践而知深浅,有时又是通过学养的认知而获得其奥妙。比如中国绘画中的笔墨,尽管有其丰富的内涵,但是,技术基础和技术难度也是其重要的构成之一。功力的深厚不仅是审美的一个方面,而且也是鉴赏的一个重要内容。当代国画赝品的泛滥,从某个方面正反映了当代国画技术基础的不足。

  20世纪中期以后,艺术领域掀起了全球性的鄙薄技术的浪潮,不仅误导了人们对艺术中的技术的认知,同时也给那些投机取巧的人以借口。因此,许多人在热衷于寻求观念的灵感的时候,再也不愿意去作日复一日的技术的修炼,结果当审视艺术的时候,艺术的批评成为抽象观念的比较,由此又有了许多让人难以接受的非艺术的极端表现。尽管技术的发展有一定的极限,正好像跳高和短跑一样,但是,人们还是从这一运动中体会到人对极限挑战的魅力,因此决不轻言放弃,也决不荒疏技术的磨炼。如果因为畏惧于技术的高峰,而说跳高和跳远等于零,那么,只能说他缺少欣赏挑战的能力。与体育不同的是,艺术的表现并没有极限,艺术的语言和表现方法更是日新又新。米开朗基罗的精神在今天的现实意义,启示我们对待艺术既要审视观念,也要重视技术、关注难度,更要提倡为艺术献身。


梵蒂冈博物馆内拉奥孔雕像
  
-艺术研究-中国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