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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塞尚，我们致谢……时间：2002-11-17文章作者：曹跃为1863年，巴黎画坛，名流云集。历史的聚光灯都集中在那个叫马奈的画家身上，不是因为荣耀，而是因为他画了幅惹事生非的叫做《草地上的午餐》的画。所以没人在意一个叫保尔·塞尚的人的到来，当然，更没有人能够想到日后被晚辈画家尊奉为绘画大师里的大师，更被历史证明为古往今来最伟大的最重要的画家之一并享有“现代艺术之父”盛誉的“塞尚”就是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外省人。然而他来了，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口无遮拦地表达着对那些声名显赫的学院派教授的大不敬的议论，旗帜鲜明地站在趋于弱势的马奈一边，以蔑视官方沙龙评委会为最大乐趣。理所当然，沙龙便以一次次的拒绝回应他的桀骜，以一次次的失败成就了这个南方埃克斯人的名重画史。今天看来这可算是沙龙对十九乃至二十世纪的世界美术的一大贡献。在绘画艺术的嬗变之中塞尚是那样的重要，以至于今天的我们在轻松的有些茫茫然的享有艺术创造的无限多样性时经不住生发出异想：假如没有塞尚……。当然，历史拒绝假如，历史也不可能由个体生命去创造，但同样历史也不会拒绝个人因缘际会所带来的变迁。所以，因为美术史上的“塞尚”，我们致谢……首先，感谢的是那个没能替我们发现保尔·塞尚的绘画才华，但却发现了他毫无理财的天赋，于是专横的他不仅没让其子承父业，反让其终生衣食无虑，心无旁鹜地献身绘画。这很重要，因为塞尚的每幅作品都是其全力以赴研究与分析的结果。想想当时和现在多少画家在衣食中消耗着才情，我们就该谢谢银行家路易—奥古斯特·塞尚。其次，我们要感谢爱弥尔·左拉，是他重新将那个巴黎掳去自信的年轻的法国南方埃克斯人“拖”到巴黎，使他重拾信心，相信献身绘画是值得他终身付出的事情。要知道这事的难度，听听左拉怎么说：“要动员塞尚做某件事，就好像要圣母院的钟楼跳一场四对舞……”可能吗？所以我们当然要感谢爱弥尔·左拉。接下来，我们要感谢“伟大而谦逊的毕沙罗”（塞尚语），这位能教会顽石正确绘画的导师断言21岁的塞尚是个天才画家并且一直不断地帮助他。在瓦兹峡谷，毕沙罗劝告塞尚用简单朴实的方法再现物体有色表面，塞尚听从了他的教诲，于是疏离所有的机巧，直逼表象背后“一种事物的纯绘画性格的真实”（塞尚语），从此“我们的塞尚给我们带来希望。他会惊动许多画家的”（毕沙罗语），所以感谢同样伟大的毕沙罗发现并帮助这个“毕沙罗的学生”（塞尚语）成了美术史上这个伟大的“塞尚”。下面我们还应该感谢尊敬的塞尚夫人和其他默默奉献的模特儿，特别是那个因久坐而昏倒的年轻人，塞尚的杰作正是这些不得不把自己当作放在桌上的“苹果”（塞尚总是这样要求他的模特儿）们的帮助下完成的。当然，塞尚是最值得我们致谢的。我们感谢他对绘画的天才敏感，并且没有以牺牲这种敏感为代价去追逐世俗功名；“如果塞尚未在西班牙工作的话，他会被人们活活烧死”（毕加索语），所以我们要感谢塞尚圣徒般的勇敢；“我开始觉得，我比周围所有的人都强”“在活着的画家中，只有一个才是真正的画家——那就是我”（塞尚语），自信无疑是艺术家挥洒天才的重要支点，所以我们感谢大师超凡的自信；“塞尚的出现，二百年才有一次”“对我自己这一代来说，我是较为更多地属于你们的一代”（塞尚对年轻画家说），的确，他的每一时期的作品都能使那些同样睿智的画家从中看见新的可能，“塞尚提出了一个时代权威的理论，让我们这个时代引用和推崇”（伯勒济，曾任法国文化部长）这是塞尚对于后人的恩惠，我们当然感谢他！最后，我们感谢“塞尚体现出他那孤独完美艺术家的神秘性形象及他那深深让我们感动的使命感”。1906年10月13日，塞尚说“我得继续下去，我非得照着自然去画不可”。两天后，1906年10月15日，一场暴风雨没有使正在埃克斯田野上作画的65岁的塞尚停下画笔……他昏倒在归途中，一周后辞世，他曾发誓要死在绘画的时候……历史应验了毕沙罗的预言，塞尚确实“惊动”了许多画家。“象征派宣称，在某种程度上，塞尚是他们的先躯”。1894年3月25日巴黎《日报》。1903年以后，秋季沙龙每年展出塞尚作品，影响了一大批年轻画家，其中不乏未来的大师。1907年《塞尚回顾展》，秋季沙龙以此纪念仙去的大师。1906和1908年，勃拉克两次朝圣般来到画塞尚心爱的创作地埃斯塔克，“更直接启发我的还是塞尚”（勃拉克语）。1907年，《亚威农的少女》登上历史舞台，绘画史上一次最重要的革命揭开序幕。我们不知道，没有这幅划时代的作品，毕加索还能成为“毕加索”吗？“塞尚是左右历史的最伟大人物之一”立体主义画家格莱兹、梅景琪在《立体主义》中说。莱热承认，塞尚教会他热爱形和体，使他懂得绘画中冷静和严格的意义。“在我眼中，塞尚是优秀的教师”保罗·克利说。1995年9月巴黎大皇宫举行“塞尚回顾大展”，“塞尚的艺术获得一致的肯定已有一个世纪，世界各地美术馆以典藏其作品为荣耀。”读大学时，某天在国画班画室，两位才子在画油画，认认真真临摹着的正是塞尚。……塞尚一生画了许多历史尘埃难掩其辉的作品，但其大半生被视为失败的画家，其人其画毕生受到无情的谩骂和攻击，但“没有什么比杰作更像一幅拙劣的画了”（高更是智者），“最后笑的人笑得最好。”（塞尚如此说）……圣维克多山是画家钟爱的题材，回乡后的塞尚反反复复地画它观念随之渐趋明晰，时至晚年，山景已被简化为几何形色面、笔法洒脱色彩狂放境界和技艺皆臻化境。纵观大师在不同时期的《圣维克多山》，我们可以感觉到大师思想的脉搏，而绘画史的转折点也正是蕴含在大师风格演变的过程里。对于后人《圣维克多山》确确实实成了现代艺术的圣山和摇篮。可以说，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圣维克多山》，也可以说读懂了圣维克多山也就读懂了塞尚。当然你得用心，因为大师说“我所画的每一笔触，就好像从我的血流出，和我的模特的血混合着，在太阳里，在光线里，在色彩里……”这是大师留给我们接近彼岸的通途……塞尚“是画家中最具智慧的人”（葛鹏仁语）你会发现，对于塞尚，没有拥手作别的时候，即使在大师逝去近百年后的今天，每当我们重读塞尚，我们仍能在多层意义上被大师感动，所以当困顿、心躁气浮之时袭来，我们重读大师来养眼、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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