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在家乡建美术馆是很自豪的事



时间:2020/5/21 11:34:14 文章来源:陈履生美术馆 

扬中陈履生美术馆前言

  当代书画家或多或少都受到美术馆的熏陶,美术馆在他们心中是神圣的殿堂,而每位书画家可能都希望有一座用自己名字命名的美术馆。尽管我于2013年就在与扬中毗邻的常州建立了自己的美术馆,可是,在家乡建立属于自己的美术馆的意义则不同寻常。因为这是家乡的认同,是游子的回归。

  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经历,生长于扬中的我在学画以及成长的道路上也有其特别的地方。我并没有值得称道的家学可言。家父读书不多,大概也就是那么几年的私熟,但却知书达理,深晓读书的重要,而且特别重视字写得好坏。他一直希望四个儿子中如果有一个能写得一手好字,那以后就不需要求人。出于这样的目的,父亲首先要我练习美术字,什么仿宋、老宋、黑体之类,横平竖直可以用尺子比划。那是上个世纪60年中期上小学的事情。家乡有一句俗语:“荒年饿不死手艺人”,给予了我始初的启发。我开始练习毛笔字。生逢那个特殊的时代,读书无用,也无书可读,可是,写写画画却有用武之地,而且在当年非常革命。然而,那个年月几乎所有古人的法书碑帖都成了封资修的货色,焚书之后,连一本字帖都没有。所以,习字也不容易。后来,从一朋友那里借到一本不知谁写的新魏体毛泽东诗词,我以极其细致的功夫用双钩法描摹一遍,以后用此摹本习字几年,直到后来市面上有了颜真卿的字帖,此时大概已经到了70年代的中期。

扬中陈履生美术馆展厅

  虽然我从小就喜欢写写画画,曾经临摹被单图案中的双猫,并挂在自己的房间内,博得了亲友的赞誉,自己也很是得意。我一直记得那双猫的炯炯眼神,也一直记得被单图案上的天安门形象。说学画,并不像现在有很多不同的班。当年只是每天泡着文化馆里,混个脸熟,帮忙画一点宣传牌子上面的漫画,“批林批孔”。后来,作为文化馆的临时工,带着宣传牌子到各个公社去巡回展览,这是我最早的展览工作。这一段时间还参加各种应付展览的创作学习班,渐渐掌握了一些造型的技能。1975年进了工厂以后,曾经在厂房顶上写过有几人高一个字的“工业学大庆”的大幅标语,也为厂里的先进工作者画像,贴在大门两侧的报栏内。学了几年画,却没有像样的学,连石膏都没有画过,也没见过;简直是难以想象。

在竹叶、扇面书写人生百字

  1977年恢复高考,初试不中;半年后的1978年考上了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工艺图案专业。就我的基础和兴趣爱好,所想报考的第一是油画,第二是国画。可是,南京艺术学院刚恢复高考招生的这两个专业只有各10人,掂量掂量自己,就报考了招生人数最多(19人)的也是被认为最不好的一个专业——工艺图案。这个专业实际上就是染织,好像和我学画之初临摹被单上的双猫图案有一点缘分。当年创作的试题是《俏也不争春》,取材于毛泽东《咏梅》词中的一句话。我在一个竖构图的画面中,画了在冰封的悬崖峭壁上的一株红梅。后来,我曾经复制了这一画面,贴在家中三门橱中间玻璃镜子的位置上。我就是靠这张画、靠这株梅花考上了大学,这也是我后来画梅花的梅花之缘。

扬中陈履生美术馆展厅

  无疑,我不甘心毕业之后分配到印染厂或地毯厂,也不甘心回到镇江或扬中。因此,从大学三年级开始努力改变自己的专业方向,从而能够在本科毕业的同时考上了美术历史及理论专业的研究生。而此前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南艺学报》上,是南艺历史上大学生在学报上发表文章的第一人,并得到了刘海粟校长的召见。能够走上美术史论研究的道路,得感谢温肇桐教授的引领和指导。

  1985年毕业后分配到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基本上是从事美术理论方面的编辑和研究工作,一干就是17年。久而久之,就得了一个美术理论家或批评家的称号,被圈到了“理论家”的阵营之中。直到1988年在中国美术馆画廊举办了生平的第一次个展,让很多人感到意外;而1989年1月3日我的个展又在扬中文化馆开幕,这都表明了我在专业上出现了绘画的另外一条道路,但这些画都是“文之余”的产物。直到最近的2020年1月16日,我的画展在列支敦士登国家博物馆开幕;4月27日,“自省的书写:陈履生抗疫百字巡展”在深圳美术馆和贵阳孔学堂艺文馆相继开幕,此间举办展览、出版画册的事项较多。

2020年1月16日,列支敦士登国家博物馆。

2020年4月27日,贵阳孔学堂艺文馆。

  中国的文人艺术是明清以来艺术发展的主流,其中的关键就是文、文人、文人画。虽然如今的文人艺术成为潮流之外的人们理想中的孤岛,但是,我的画一直试图体现文人画传统在当代发展中的核心价值观,一直努力维系传统文人画在世界文化多样性中的中国特色。当然,要做到那种纯正的字正腔圆,实际是不可能的。我所做的就是在不可能中表现一种有限的可能性,这就是,用不同的题材,不管新旧,来表现文、文人,而成全一个当代的“文人画”。所以,我喜欢孔夫子的一句话:“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