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身边有很多熟悉中的陌生



时间:2020/3/29 17:41:43 文章来源:陈履生美术馆 

  双日记  又是一天:阴历三月初五(3月28日)。17年前SARS的疫情也很严重,但与今年的严重性却没法相比。那时候很多人也都禁足在家。可是,三天之后我就到了今天居住这胡同的建筑工地来看房。那年根本没戴口罩,好像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的严格要求。我也没感觉到有那么严重,尽管电视和各种媒体上都在持续报道疫情。很快就在这个胡同里买下了新家。当年好贵啊,每平米7千人民币,咬咬牙。那一年我在中国画研究院工作。

  没想到17年之后同样发生了疫情。17年间来来往往,进出过无数次这胡同。当时通向安定门内大街的胡同还不是单行线,现在只能从通向二环边上的北边的胡同出去。17年里没有一次连续居住两个月的时间之内未离开过北京。确实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时期。在17年里,我并不知道这个胡同相连的其他胡同的名称,也没有去过其他胡同,甚至街心公园修的那么好也没有去过,一切都不清楚周边。

  显然,时事会改变我们的以往。因此,在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内得以走了周边的几条胡同,知道了一些胡同的名字。离我最近的有永恒胡同,每天在楼上都能看到楼下围墙外面的这个胡同,有一养鸽的人家。经常可以看到鸽子的主人在摇竹竿,竹竿上绑了一个什么东西像飘带一样。他在院子里面摇,鸽子就跟着他的节拍在天上转圈。这是北京人的一项特别的爱好,胡同里经常还可以看到提笼架鸟的,这是爷们儿的范儿。现在周边哪家人家养有鸽子都很清楚,哪里有一棵大树也都看了很多次。北京的胡同是很复杂的,四通八达。所以,疫情中给胡同设岗,必须要封掉一些相连的胡同的进出口。现在知道哪条胡同给封了,哪条胡同的路口有岗哨。胡同人家的生活是特别的,与住公寓楼的不太一样,或者说很不一样。胡同里面的人家都是老北京,是地地道道的土著。因此,胡同里有一个不大门脸的商号名称就叫“北京土著”。北京的土著非常特别。胡同里有大户人家也有平民。大户人家的门前可能会有很大的国槐,这是中国的文人树;有国槐的人家都是读书或者官宦人家。而如今北京的街面上路两侧也有很多国槐,这是北京的景观。尽管小公园里已是柳树成荫,花开花落,但是,国槐面对春天始终不动声色,它们依然非常淡定地面对春天的花开花落。这就是中国文人的精神、气质和品格。因此,中国的文人树这样一个英文的翻译,对于国槐来说是非常贴切的。我这周边胡同里的树并不是很多,但有一二的话,往往都是很大很大的树,表明了这里人家是有历史渊源的,也是有历史背景的,尽管经历了好几个朝代的更迭。胡同里的很多人家可能经历了多少代的发展,不像我这样的北漂属于第一代来北京的。这样一种特别的家庭关系所构成的胡同里的景观,使得每一位能够走进胡同的人都能够看到很特别的景象。

  在新冠肺炎没有发生之前,比较讨厌的就是胡同口的一家胡同游的公司。经常路过或者是开车走过,遇到胡同游的车队需要等很长时间。那些坐在三轮车上的外地的游客往往是十几辆或者几十辆的一个车队,也有可能是一个团队,他们要从你前面路过的话,你必须要等他们过去才能走。我经常纳闷的是为什么那些外地人对这些胡同有特别有兴趣?有什么好看的?想想这些胡同里面的杂乱和不堪,实际上在很多城市中都有这样的景观,当地人可能都不屑一顾。可是到了北京,他们看到了北京的胡同还是会有另外的感觉。而这样一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它的穷和富、旧和新之间的一种关系问题,而是因为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特别是首都所特有的一种好奇。他们也想了解现代化的北京之外的老北京的样子。而我在17年间走进走出并不知道这些胡同,却在北京已经生活了35年,在这胡同里也生活了17年。这好像我曾经住过东堂子胡同,其一端就有著名的公共卫生学家伍连德先生的故居,过去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因此,当我们走进胡同的时候,会看到熟悉的身边有很多不知道的一些内容。两个多月来尽管每两天出去一趟,像在监狱里面放风一样,实际上也就是3000多步左右。每两天也就是3000多步的这样一个距离。看看周围的胡同,看看小公园中的树,看着看着树就绿了,花就开了。那个小公园实际上是二环路边上的一个绿化带。只不过这个绿化带的宽度比一般的宽度要宽,却是比一般的公园要窄很多,但它的长度确实有公园的样子。长度还算可以。公园里面有很多的树很多的花,它们依次在春天中各自展示自己的变化。我们今天来看身边的所有,正如同看天上飞的鸽子那样,很多是司空见惯,实际上并没有深入的认识。

  两个多月也没闲着。有博士生在邮箱中扔下论文就跑了;有记者采访后留下了多篇采访的文章。今天参加了澳门城市大学硕士研究生的网上面试,过几天还有博士面试。像G20的首次电视电话会议一样,招生的网上面试也是第一次,头一天搞电脑系统就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昨天去了北京西边的园博园,过去总是听说,也没有去过。因为我在江苏常州的花博园中有我的美术馆、博物馆,因此和园博园应该有点缘分。不管是花博园还是园博园,都是现在的一种展会方式,或者展示花卉,或者展示园艺。园博园非常大,里面有模仿国外的一些著名的园,其中有仿西班牙的阿尔罕布拉宫。离开时,朋友送我的书虽然只有两本,或者叫两种,却很重。其中有一种是国家博物馆的珍藏,是很多年前的,不仅没有见过,而且听都没听说过。正好像身在胡同而不知胡同一样。

  回到了二环路边上的胡同口,在那个守望岗前面被拦下来。尽管我有出入证,可是,外面的车不能进。工作人员很客气。只能要把书先拿下来放到岗哨边上,然后回去开车再把书装到车上运回家。如此的经历也就知道了岗哨的作用,不是形同虚设。但人员往来的检查则比前些时松了很多。这两天陆续的解封,陆续的复工,虽然昨天在湖北和江西两省交汇的地方有一些摩擦,说明解封后的湖北人复工还有一些障碍。相信这些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如果外面的车能到胡同里来,可能就是真的解封了。但愿春天到来之后一切都会向好。

  29号去常州的航班被取消,改为到南京的航班刚接到通知也取消了。

  百字计划还有两个字。看来不写完不能离开北京。


  黃帝之史倉頡見鳥獸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別异也。初造書契,依類象形,故謂之文。文者,會集衆彩,以成錦綉。合集衆字,以成辭義,如文綉然也。經緯天地曰文。《史記》言乃經緯天地,道德博聞,勤學好問,慈惠愛民,湣民惠禮,錫民爵位。(《史記·謚法》)《左傳》曰:聖雲繼之神,神乃用文治。杜牧曰:言,身之文也,身將隱,焉用文之?是求顯也。(《感懷詩一首》)《左傳·僖公二十三年》《史記·禮書》:貴本之謂文,親用之謂理。

  文能取勝。——《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

  《論語》:小人之過也,必文。


  平,均也,齊等也。大野曰平(《爾雅·釋地》)。《謚法》曰:執事有制曰平,治而無眚曰平,布綱治紀曰平。《尚書·大禹謨》曰: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萬世永賴,時乃功。《詩經·小雅·黍苗》曰:原隰既平,泉流既清。《禮記·大學》曰:國治而後天下太平。葉適《故大理正知袁州羅公墓志銘》:以法爲平。

  《國語·鄭語》:正七體以役心,平八索以成人。

  《周語》:樂從和,和從平。

  平和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