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陈继续开讲 | 中国油灯与油灯文化



时间:2018/5/24 19:12:03 文章来源:陈履生美术馆 

编者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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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8日,是国际博物馆日,也是油灯博物馆开馆20周年纪念日。20年前,国内首家以油灯为主题的博物馆开馆;去年5月18日,江苏常州西太湖畔雅集园内的油灯博物馆也正式开馆,共展出了油灯博物馆馆长陈履生近40年来收藏的4000多盏油灯中的1500盏油灯,成为世界范围内油灯藏品量最多、规模最大的主题博物馆。近年来,参观油灯博物馆的观众络绎不绝。实用与审美并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油灯,也成为人们打开中华五千年文明的一个窗口,有着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现实意义。本期讲坛为“博物馆系列”第四讲,邀请陈履生讲述油灯与中国文化。

 

油灯的基本构造

  具有一定形制的灯的出现,是人类将实用和审美结合的成果。随着灯的实用性不断提高、审美要求的不断深入,灯的形制也有了千变万化。油灯作为照明的工具,实际上只要有盛燃料的盘形物,加上灯捻,就可以实现最原始的功用。这种简单而独立的盘形物称为“灯盏”,它可以独立使用,也可以作为油灯的一个附件放在灯盘上使用,比如木制和竹制的油灯就一定配有“灯盏”。“灯盏”一般用金属、陶瓷等制作,其材质都具有不能燃烧的特点。

  一般常见的油灯构造是灯柱式的,包括灯座、灯柱、灯盘(油壶)这三个基本要件。这一形式基本上是从新石器时代的陶豆演变而来,《尔雅·释器》中“瓦豆为之登(灯)”,一般来说春秋战国时期出现的“豆形灯”,是现存的最早定形的油灯。


▲ 灯柱,汉代龟座镂空方柄五凤鸟盏陶灯。油灯博物馆藏。

  灯座有大有小,一般为圆形、平底;也有底部安有四足的。灯座的功用除了作为底座之外,因其大于灯盘,还能承接上面灯盘流下来的油,以及燃烧的灰烬等。灯座的造型一般没有什么变化,基本上就像一个盘子。特殊形制的油灯有时主要表现在底座上,如汉代的龟形灯,底座就是龟形,背上负有灯柱。龟是长寿的象征,同时它也以能负重而著名。

  灯柱长短、粗细不一。为了便于拿放,有的油灯在灯柱上安有鋬。有的油灯在灯柱上做有装饰造型,一般为动物。还有像三国时期的“青瓷熊灯”,整个灯柱做成一双手上举托起灯盘的熊。

  灯盘比灯座的直径要小,为了便于安放灯捻,有的油灯在灯盘上设计有一个口,用以固定安放灯捻。还有的油灯在灯盘上安有灯炷,“炷”为形声字,本义为“灯芯”。灯盘上的灯炷,少的1个,多的有7个、9个,甚至是更多。



▲ 灯盘。油灯博物馆藏。

  灯捻由灯炷中穿出,一个灯炷形成一个火苗,数个灯炷就有数个火苗。加有灯炷的灯盘,火苗可以固定在灯盘中。灯炷一般少有装饰,但是,也有像福建省博物院所藏的一件油灯,在灯炷上有浮塑的盘旋而上的龙。

  还有一种灯柱式油灯没有灯盘,而是油壶。这类油灯在造型上的变化主要反映在油壶上,油壶上有一壶嘴,内置灯捻。壶嘴比一般茶壶的嘴要长,而且上翘,主要是考虑到燃烧的问题。壶上有一盖。

  灯柱的延伸和发展,并和一定的造型相结合就成为树形灯,或者称之为“连枝灯”,可以视为灯柱式的变体。这种像树一样的铜灯,今天见到较早的是战国中山王墓出土的“十五连枝铜灯”。它从底座之上有一个和树的主干一样的灯柱,上面分布有14个分叉,加上顶端的1个,共有15个灯盘。这种类型的灯的灯盘一般为圆形,也有做成树叶形的,所以整个灯更像一株树。有时候树形灯的主干顶端还有一凤鸟,也有的将凤鸟做成一个储油式的油灯,如广西贵县出土的“扶桑树形铜灯”。


▲ 十五连盏铜灯,河北省博物馆藏。


▲ 扶桑树形铜灯,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藏。

  与灯柱式不同的是储油式的油灯,这也是一种比较多见的结构形式,特别是到了近代出现的煤油灯,几乎都是储油式的。储油式的油灯都有一个可以储油的腹腔,这是与灯柱式油灯在结构上最大的不同。早期的储油式油灯都有一些特殊的设计,如汉代的羊形灯的空腹就可以用于储油,而当灯不用的时候,灯盘放下来之后,残留的油会自动倒入腹中。像藏族的一种其中设计有提斗的油灯,则是非常特殊的品种。这一专门的装置可以将贮存于腹内的油提上来,放到灯盘之中,用多少提多少,非常科学而经济。

  吊式的结构不同于灯柱式和储油式地方,就是有用以吊的链或钩的设计,而没有灯柱,一般也没有储油的腹腔。吊灯的基本要件除了吊的链或钩之外,还有灯盘。

照亮五千年人生路

  在新石器时代,人类为了自身的目的,以其智慧发现了火,发现了火的热能和光能,最初的油灯就来源于“钻燧取火”。人类燃起的第一堆篝火,其实就是人类制作的第一盏灯。然而,火把虽然可以照明,但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灯,这一时期的“陶豆”作为原始的灯具,并以其特有的创造发现了用以点亮的油脂,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进而,油灯的出现反映了人类文明的最初的成果。

  《尔雅·释器》:“木豆谓之豆,竹豆谓之笾,瓦豆谓之登。”《楚辞·招魂》中的“兰膏明烛,华镫错些”,其“镫”就是灯。文字上的“登”“镫”“灯”的关系,早有《说文解字》以通假字的表述为后人指明。历史上有着先于豆或与豆并存的时期,本质上来说是自然状态与人的创造之间的差异。豆和灯在“盛放”这个相似的功用要求中,有了特殊的亲情关系。

 

▲ 原始素陶豆,甘肃

  青铜时代的油灯和其它器物一样,在造型上得到了重要的发展,创造了中国油灯艺术的辉煌。从春秋至两汉,油灯的高度发展,已经脱离了实用的具体要求,成为特定时代的礼器,折射了社会政治的规章法度。孙机先生在他的《中国圣火》中,把河北平山三汲一座中山国国王墓中出土的一件铜鸟炷盘灯比喻为圣火:“当盘内盛满油,并将浸透了油的灯炷搭到鸟背上,再用反光的阳燧镜引下‘明火’点亮它,这件鸟炷盘就成为照耀祭品的‘明烛’、燃烧着圣火的神灯了。”


▲ 铜质翻盖油灯 汉代

  汉代是油灯发展的繁荣期,这一时期的油灯功能合理,造型生动,装饰富丽。尤其是具有科学理念的功能设计,表现出了前沿性的科技水平。汉代陶制或部分挂釉的瓷灯,也因为造型的独特而成为这一时期的重要样式。

  南北朝青瓷油灯的出现,为油灯生产的材质多元化以及油灯的普及作出了重要的贡献。由于制瓷工艺的问题,这一时期的油灯在体量上变小,在造型上出现了像圆雕的带有动物造型的油灯。

  佛教自汉代传入后,对中国的各种器物造型装饰等方面都有极大影响。南北朝之际,灯具开始出现各种上有明显来自于佛教的装饰。其中汇集中西文化交流因素最显著的灯,当为北齐娄睿墓出土的这盏青瓷灯。这座釉陶灯,造型端壮大方,花纹细腻绚丽。关键是这些纹饰图案常见于中亚伊朗和阿富汗器物上,这件灯具也就成为迄今考古发掘中极为特殊的珍品。


▲ 瓷质双层七盏油灯 南朝

  隋唐五代的油灯出现了多样化的发展趋势,各地具有地方特点的瓷器,“南青北白”同样也丰富了油灯形制,特别是唐三彩的出现,这种低温釉陶以其色彩斑斓为一直是素色的油灯增添了绚丽的外表,而与唐代普遍出现的狮子莲花图案相关的狮子莲花造型的油灯,或有莲花特征装饰油灯,也表现出了时代的特色。

  宋代的窑口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著名的有定窑、耀州窑、钧窑、汝窑、磁州窑、龙泉窑、景德镇窑,还有其它一些民窑,它们都有一些各具特色油灯出品。这一时期的油灯数量大增,既有高尚的精品,又有普通的用品。一些体积较小的油灯在这一时期大量的出现,高度在4-5厘米之间,对于油灯的普及意义重大,而且也影响到后来的基本规范。


▲ 青瓷双龙省油灯 宋代

  宋人描述夜间生活时,总是提到灯烛。《东京梦华录》写道,“凡京师酒店,……向茒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最豪华的樊楼,“珠帘绣额,灯烛晃耀”。樊楼的灯火,成为东京的繁华象征,深深铭刻进宋朝诗人的记忆:“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铁围山丛谈》记述:“(东京)马行人物嘈杂,灯光照天,每至四更鼓罢。”多年之后苏轼回忆起马行街的繁荣时,也写到“灯火”:“蚕市时光非故国,马行灯火记当年。”

  宋朝都城的元宵节,更是不眠之夜、不夜之城:“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家家灯火,处处管弦”,繁闹之地点燃巨烛,“照耀如昼”。灯光,消弥了白昼跟黑夜之间的巨大反差,使得夜晚与白天一样光线明亮、人声喧哗。从唐代开始而兴盛于宋代的“省油灯”,不仅体现了科技的进步和发明者的巧思,而且解决了社会问题,也为油灯的进一步普及作出了贡献。

  元明时期的油灯,基本上延续宋制。虽然有一些具有时代特点的作品,特别是在陶瓷器方面,但在整体上没有突出的表现。可是,明代出现的书灯,因为考虑到读书人的熬夜时间较长,需要省油,所以,在壶形的造型基础上加长了灯炷的长度,起到了省油的作用。明清两代的青花和粉彩陶瓷油灯,和这一时期形成主流的青花、粉彩陶瓷相应,表现出了时代特点。

▲ 带把瓷质立柱形油灯

  清代的油灯整体造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受到宫廷审美倾向的影响,装饰繁富,图案细密。另一方面,民间油灯则呈现出多样化的取向,在造型上往往和实用结合,体现出功用上的特点。清代的玻璃灯应该说具有时代的特点,比明代在制造工艺上有很大的提高。清代以来的各地民间油灯,丰富多样,在材质、工艺、造型上具有浓烈的地方色彩。

 陶质人形油灯  明代

  晚清和民国时期,由于“洋油”(煤油)的输入,各种各样的“洋油灯”开始广泛使用。洋油灯的最初的样式变化不大,结构大致相同,变化仅仅表现在体量之上。后来,民族化之后,上海的一些民族工业开始制造洋油灯,而像钱庄、洋行等一些大的公司开始制造属于自己专有的灯具,与上海滩上出现的具有殖民性质的洋房相匹配。洋油灯在中国的普遍使用到了20世纪中期,直至电灯的普及后结束了所有油灯的实用。

  中国的灯具进入了电力时代,一个有着几千年技术文明的历史在20世纪中期之后终结,从此,油灯也就离开了实用而进入到收藏的领域。

 ▲锡质宝莲花油灯  清代

油灯的文化意义

  油灯虽小,其文化意义却大无边。它反映了中国文化中许多独特的内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民俗风情,有许多可以印证与油灯有关的文化内涵。

  第一,历代的文人为油灯所触景生情,产生了无数的吟诵诗篇。西汉刘歆的《灯赋》、冯商的《灯赋》;魏晋时期庾信的《灯赋》、江淹的《灯赋》、谢眺的《咏灯诗》;唐韩愈的《短灯檠歌》……皆取材于灯而寓有深意,其他的名人佳句更是不计其数。因此,油灯在中国不仅是一种实用的器皿,而且有着丰富的文化意义,它在中国文化中具有特殊性。

  第二,油灯与之相关的苦学和励志的训导。油灯在特定社会形态中也反映了社会的经济基础,那种物质化的各种表现,特别是关于燃油的问题,使之出现了各种省油灯的设计,而与之相关的苦学和励志的训导,往往都与灯相联系。南北朝的孙伯翳,家很贫困,曾经因为买不起灯油、蜡烛而借着窗外的雪光读书。还有凿壁借邻居家灯光学习的故事。而“古人倦夜长,尚秉烛游,况少年白昼而掷之乎?”更是要人们珍惜时光。

宋玉麟  灯下读书图  

  第三,与穷苦人家生活形成对照的是,灯的规模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赵飞燕被册封为皇后,她的妹妹昭仪在昭阳宫送给她的丰厚礼物中就有7支灯。所以,历代的皇室官宦人家往往都是以灯或灯光显示自己的富有和奢华。据记载唐玄宗在正月十五日夜晚,于上阳宫内大摆彩灯,自禁门到殿门都点起蜡烛,连绵不断,光照宫室,灯火辉煌如同白天。记载中的于頔在襄州为官,喜欢点山灯,一次往灯碗里加油就用了二千石。因为他们夫妻这样铺排奢华,荆南郡很快被耗费一空。这些历史的记载,都用以警示后来的人们。

  第四,“书似青山常乱迭,灯如红豆最相思”,灯经常勾起人们的乡思、情思。欧阳修的《生查子》就把情思表现得淋漓尽致———“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杜甫的《醉时歌》写道:“清夜沈沈动春酌,灯前细雨檐花落”,他在《赠卫八处士》中也写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是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还有李白《长相思》中“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帏望月空长叹”的“孤灯”和《寄远十一首其十一》中“寒灯厌梦魂欲绝,觉来相思生白发”的“寒灯”,以及范仲淹的《御街行·秋日怀旧》中“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的“残灯”,都表明了诗人的心迹,寄托着诗人的情思。

杨正新  咏灯

  第五,灯作为宫廷祭祀礼仪之用。早在秦汉时期灯已被用于宫廷祭祀,皇宫中有青玉五枝灯、百华树灯等。至汉代,有祀太乙之俗,在宫中燃太乙灯,通宵礼祀。而存世的西汉长信宫灯、彩绘铜雁鱼灯等,不仅表现出较高的艺术成就,也表现出西汉的等级与威严。灯在祭祀中也有广泛的运用,道教灯仪成了道教斋醮法事中频繁使用的法器和仪轨。在斋醮坛场上,燃灯与烧香同样重要。凡举行有关燃灯祭招的仪式,即谓之灯仪。而在各种斋醮仪式,也都有燃灯的规定,其中各种灯仪也自有其功用。灯烛的功能不仅日常坛场上的照明,更主要的是体现其内在的拯济功能上。南北朝的道教斋醮中已有了比较完整的礼灯科仪,这些法则都包含了道教教义的思想。显然,油灯与祭祀的关系反映了它特殊的文化内涵。

江文湛  上下五千年  69.5cm×46.5cm

何怀硕(台湾) 油灯·感喟 69cm×41cm

  当然,除上述之外,油灯与民俗、油灯与民族、油灯与“一带一路”等等,都是油灯文化中的重要内容,也是在世界文化多样性中具有特殊性的内容。而关于油灯的材质、油灯的造型、油灯的装饰等,又是中国油灯文化中值得悉心研究的具体问题。

  毫无疑问,中国油灯的独特性在世界文化多样性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油灯在绵延超过五千年的中国历史中一直持续的发展,有一条完整的文化发展脉络;中国油灯以其独特性的发展表现了先人的智慧、表现了中华民族在文化创造中一种崇高的精神。

熊 海  灯下读书图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收藏油灯,为什么要建立油灯博物馆?我收藏油灯实是偶然,一发不可收则是必然。油灯曾经陪伴我们度过漫长的黑夜,年复一年,从五六千年以前油灯出现,它就伴随着人们在生活中走过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

  我收藏油灯已逾40年,为了存放收藏和与公众同享,于1998年5月18日建立了油灯博物馆。20年弹指一挥间,藏品不断增加,研究继续深入,影响日益扩大。2008年,为了纪念油灯博物馆成立10周年,于当年8月8日在台湾历史博物馆以“油灯文化展”进行了展览,这是一次有着特别意义的展览,也是大陆私人博物馆藏品首次到大陆以外的地区展出的展览。为了配合这个展览,我特邀了两岸师友先后创作了一批油灯题材的画,并在台湾艺术教育馆展出。

2008年8月8日在台湾历史博物馆以“油灯文化展”进行了展览。

  如果说在台湾历史博物馆的“油灯文化展”表现的是历史和文化、社会和发展,那么,在台湾艺术教育馆展出的“当代名家画油灯”中的这批油灯题材的画,则表现了历史和记忆、艺术和个性。关于这批作品的创作,也有许多值得称道的故事和难以忘却的友谊。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5月18日,我在纽约出席“中国水墨画美学体系国际艺术研讨会”,开会前,全体与会者向汶川地震遇难者默哀,而这时候收到好友、藏族画家尼玛泽仁的简讯:“5月12日释迦摩尼生日,上午我沐手上香在都江堰家中画桌前创作你交的《灯》,画面是一佛像前的酥油灯,刚画完,地震就开始了,一切如电视介绍,在我住房300米处死亡数百人,但我和家人均平安无事,托佛保佑。”我为这位著名的班禅画师而感到庆幸,也为他祈祷。无疑,因为灯又增加了我们的友谊。至于台湾师友的作品,也是笔笔凝聚着友谊和情感,更重要的是当两岸画家就同一题材进行创作时,这一形式的交流和沟通,在专业的层面上又能反映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的诸多问题。面对这些精心构思和悉心表现的作品,当然不是用一句感谢的话所能表达的,但是这里还不得不说谢谢各位画家的笔墨支持。

尼玛泽仁《五月十二日画灯 》

  转眼又过去了10年,这期间,2017年的5月18日,我的又一家更大规模的“油灯博物馆”在江苏常州市武进区开馆。而今年的5月18日,油灯博物馆还迎来了20周年纪念。我想,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在未来,油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品格永远成为中国人核心价值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希望中国特有的油灯文化在“灯灯相传”中永远照耀着中国人前进的方向。

  文章来源:2018年5月21日《中国政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