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苏富比春拍现场

　　2020年，由于疫情影响，全球各主要艺术品市场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衰退，但香港却是愁云惨淡中为数不多的亮色，不仅顶住压力，并在逆境中实现增长，成为全球艺术品市场的中流砥柱。乘着这股东风，越来越多资源开始在2021年向香港倾斜。

　　前有巴斯奇亚《勇士》以3.23亿港元刷新西方艺术品在亚洲的拍卖纪录，后有苏富比祭出史上最高估价（超32亿）的春季拍卖。此外，程寿康也于春拍前宣布将于年底荣休，90后“太子”洛嘉熙（Nathan Drahi）将接班的消息。于情于理，2021年的香港苏富比春拍都吊足了全球藏家和观众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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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作为春拍的重头戏，4月18日晚举槌的“神品：超越时空的大师之作”和“超限界：现代艺术晚间拍卖”交出了完美的答卷，以理智与热情并存的真金白银回馈着市场的期待。全场55件拍品，成交率83.6%，共斩获11.45亿港元，远超拍前7.78亿港元的估价。朱德群、李华弌、梅忠恕、范光厚等多位亚洲艺术家刷新拍卖纪录。此外还创造了毕加索（Pablo Picasso）、贾柯梅蒂（Giacometti）、皮耶?苏拉吉（Pierre Soulages）及泰瑞?佛洛斯特（Terry Frost）等西方艺术大师在亚洲的纪录。

　　尽管目前艺术市场仍受全球疫情反复等多重不确定性影响，但香港市场不可阻挡的优异表现，表明市场对好作品仍会给予最大的热情。

　　01

　　超越东西时空，五“神品”各展风姿

　　率先举槌的特别专场“神品：超越时空的大师之作”虽然只有5件拍品，但却汇集来自东西方标志性艺术家的匠心独运之作，包括毕加索、常玉、张大千和贾柯梅蒂，书画、古董和现当代艺术济济一堂，跨越千年历史。最终5件拍品全部成交，共斩获近3.74亿港元。毕加索、常玉双双破亿成交，表现不俗。

　　巴布罗?毕加索《斗牛士》

　　布面油画 130x97cm 1970年作

　　估价：100,000,000 - 150,000,000 HKD

　　成交价：139,946,000 HKD

　　新任蘇富比亚洲区现代艺术部主管郭东杰代客户拍得毕加索《斗牛士》

　　当晚，毕加索《斗牛士》以8500万港元起拍，经过近10分钟的拉锯以1.2亿港元落槌于郭东杰的电话委托，加佣金1.399亿港元，位列本场第一。

　　在绘画女性以外，斗牛士乃是另一个让毕加索终生着迷的主题。此次拍卖的《斗牛士》绘于1970年，毕加索已年近九旬，走进人生的最后阶段。对于年事已高的毕加索来说，斗牛士是影射自己不同个性的角色之一。在1970年9月至10月间，他绘画了一系列斗牛士画作，这次所拍的乃是这系列的第一幅作品，因而具有特别意义。

　　常玉《裸女与北京狗》

　　油彩纤维板 84x122cm 1950年代

　　估价：100,000,000 - 150,000,000 HKD

　　成交价：105,476,000 HKD

　　位列本场第二的常玉《裸女与北京狗》以7500万港元起拍，9000万港元低于估价落槌，加佣金1.055亿港元。《裸女与北京狗》是常玉50年代臻至炉火纯青之作，在常玉平生创作的三大主题 - 裸女、花卉、动物当中，此作已占了其中之二，并借裸女与小狗之间互相信任与守护的亲密关系重塑生命的哲理与奥义，开启艺术家裸女主题作品的创作。

　　据常玉全集记载，常玉以裸女与小狗为主题的油画仅有三件。《裸女与北京狗》乃是三幅当中，唯一描绘俯卧裸女身姿。以此方式描绘裸女身姿，与台北历史博物馆典藏的《红毯双美》相近。

　　张大千《自画像与黑虎》

　　金纸、墨彩 176x96cm 

　　估价：48,000,000 - 60,000,000 HKD

　　成交价：57,218,000 HKD

　　宋 木雕加彩观世音菩萨坐像 木头

　　高：178cm 

　　估价：30,000,000 - 50,000,000 HKD

　　成交价：45,728,000 HKD

　　阿尔伯托?贾柯梅蒂《立柱上的半身小像》

　　铜 151.7 x 21 x 22.4 cm 1973年作

　　估价：14,000,000 - 18,000,000 HKD

　　成交价：25,585,000 HKD

　　02

　　“三剑客”轮流坐庄，朱德群再破纪录

　　如果说“神品：超越时空的大师之作”只是开胃前菜，那么紧随其后举槌的“超限界：现代艺术晚间拍卖”则带起了更为火热的买气：50件拍品共斩获7.71亿港元，远超预期。而本次晚拍，也是新任“亚洲区现代艺术部”主管郭东杰上任后主持的首场大拍。可见世代交替现象不仅发生在藏家群体，拍卖行的专家团队也正在发生着青春风暴。所谓新人新气象，作为80后的郭东杰也为本次晚拍带来了许多新意。

　　首先作为亚洲现代艺术市场的“基本牌”，常玉、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这「四条A」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只是主角轮流做，本季轮到苏富比近两年力推的朱德群。

　　艺术家朱德群

　　在去年春拍与朱德群基金会合作上拍的《自然颂》以1.1亿港元破纪录后，本季苏富比带来更强的王牌——朱德群1986年名作《盛世雪》。该作以5500万港元起拍，不久便被一口价加至7500万港元，有4位以上藏家参与竞争，价格迅速破亿。此后进入拉锯战，价格拾级而上，直逼2亿而去，最终历经20分钟，76口加价，《盛世雪》以1.98亿港元落槌于电话委托，加佣金2.2956亿港元，再度刷新朱德群拍卖纪录。

　　朱德群《盛世雪》

　　布面油画 193x384.7cm 1986年作

　　估价：80,000,000 - 120,000,000 HKD

　　成交价：229,568,000 HKD

　　这个新纪录不仅将朱德群的最高价向上大幅提升一倍，也几乎追平了吴冠中的最高价（2.36亿港元），令原本在“旅法三剑客”中价格掉队的朱德群一口气抹平差距，巩固了大师之位。而在不久后，国家博物馆也将迎来朱德群百年纪念展，其市场行情或因之迎来大幅上扬。

　　1986年，朱德群出席培瓦斯艺术文化中心个展开幕式现场。背后为本拍品《盛世雪》。（图片提供／朱德群基金会）

　　“雪景系列”历来是朱德群作品中最受藏家喜爱的，而该系列巨幅多联屏仅有八组，《盛世雪》更是仅仅两组雪景三联屏之一，亦是唯一从私人藏家手中割爱亮相拍场之雪景三联巨作。在作品诞生的同一年（1986年），《盛世雪》即被送往法国普里瓦斯（Privas）参与艺术家个展。本作不论构图或尺幅皆冠绝一时，为该系列奠定经典，并多次参加朱德群重要大展，其中包括2009年在苏州博物馆五十周年时的个展回顾展，足见艺术家对本作的珍视程度始终不渝。

　　"三剑客"另一市场中流砥柱——赵无极本场发挥“稳中有惊喜”，9件作品成交6件，共斩获3.2亿港元，占整晚成交近三成。其中最高价为赵无极首幅以自己生日日期命名的抽象画《13.02.62》，从8000万港元起拍，以1.4亿港元落槌，加佣金1.629亿港元，位列当晚第二。

　　赵无极《13.02.62》

　　布面油画 129.5x161.5cm 1962年作

　　估价：100,000,000 - 150,000,000 HKD

　　成交价：162,926,000 HKD

　　1962年的赵无极正值盛年，体力充沛，创作力旺盛，天天“与画面搏斗”，挑战大尺幅画作。感情上，他认识了第二任太太陈美琴，生活美满。而这种情绪渗透到《13.02.62》，其大片烈焰如火的红色调，让人联想到热情、爱恋与力量。

　　另一创作于1951年“克利时期”的《无题（黄金城市）》同样表现不俗，以7445.3万港元超估价成交。《无题（黄金城市）》诞生于1951至1952年间，其时赵无极正展开游历欧洲之旅，种种崭新经历让艺术家的眼界大开，创作灵感持续涌现。在本作中，赵无极将圣马可大教堂、威尼斯广场的风光融为一体，并施以金黄闪烁的主调尤为瑰丽。

　　赵无极《无题（黄金城市）》

　　布面油画 88.7 x 115.7 cm 1951年作

　　估价：42,000,000 - 60,000,000 HKD

　　成交价：74,453,000 HKD

　　赵无极《28.12.99》

　　布面油画 114x146cm 1999年作

　　估价：30,000,000 - 50,000,000 HKD

　　成交价：45,728,000 HKD

　　“旅法三剑客”最后一位吴冠中本场并无重要作品出现，精彩小品均在估价内顺利成交。

　　吴冠中《灕江竹林》

　　木板油画 56.5 x 41 cm 1977年作

　　估价：7,000,000 - 12,000,000 HKD

　　成交价：8,645,000 HKD

　　吴冠中《蜀中水田》

　　木板油画 25.4 x 35.3 cm 1979年代作

　　估价：4,000,000 - 6,000,000 HKD

　　成交价：5,620,000 HKD

　　林风眠《火烧赤壁》

　　纸本水墨 68.9 x 68.7 cm 1953年作

　　估价：3,500,000 - 5,500,000 HKD

　　成交价：9,855,000 HKD

　　03

　　新人新气象，市场迎世代更替

　　而在此前几季拍卖策划了“庞图运动”“现代亚洲艺术”专题的郭东杰也在本场拍卖中加入了更多新鲜名单。用他的话说是“在大家感觉不满足之前，先注入一些新鲜感。”

　　首先加入的是与亚洲艺术颇有交集的国际现代艺术大师，如今年已年过102岁的皮耶?苏拉吉作品《画作 125 X 202厘米，1958年10月30日》就以4802.6万港元成交，位列本场第四。

　　皮耶?苏拉吉

　　《画作 125 X 202厘米，1958年10月30日》

　　布面油画 125x202cm 1958年作

　　估价：38,000,000 - 58,000,000 HKD

　　成交价：48,026,000 HKD

　　1958年，赵无极与皮耶?苏拉吉同游夏威夷

　　苏拉吉与赵无极交往颇深，因而创作上也相互影响。在整个50年代，他创作尺幅超过两米的作品不过十幅，大多被博物馆收藏，1958年起，随著艺术家在欧美声名鹊起，开启事业上首个黄金年代，他分别在1958年创作三幅及1959年创作四幅越两米的特大油画，时至今日，这两年无论在学术抑或市场上，依然被视为他的巅峰时刻。《画作 125 X 202厘米，1958年10月30日》就是其中之一。

　　乔治?马修《向华铎致敬》

　　布面油画 150 x 500 cm 1974年作

　　估价：5,000,000 - 10,000,000 HKD

　　成交价：6,467,000 HKD

　　其他在亚洲市场广受欢迎的西方大师作品均顺利成交，乔治·马修的《逆境曙光》以767.7万港元成交，晚期的《向华铎致敬》则拍出646.7万港元。贝纳尔·布菲《西班牙盛世》以403.2万港元成交，雷诺阿的《沐浴的少女》也以超估价的767.7万港元成交，表现可圈可点。

　　皮耶?奥古斯特?雷诺瓦《沐浴的少女》

　　布面油画 35.3 x 27.2 cm 1905年作

　　估价：3,500,000 - 5,500,000 HKD

　　成交价：7,677,000 HKD

　　另一重新鲜感则来自新晋被市场追捧的现代艺术新贵。如近苏富比近几年力推的李华弌，本场又有3.7米巨作《逸意宁远（一）》上拍，并以1106.5万港元成交，刷新个人拍卖纪录。该作体现东方水墨的锐意求变，在全球现代艺术语境中展示卓绝风采。

　　李华弌《逸意宁远（一）》

　　金箔纸墨(六折屏) 175.5x369.7cm 2018年作

　　估价：5,000,000 - 10,000,000 HKD

　　成交价：11,065,000 HKD(新纪录)

　　萧勤《宁静的永久花园》

　　布面丙烯 200 x 270 cm 1996年代作

　　估价：1,500,000 - 2,500,000 HKD

　　成交价：2,142,000 HKD

　　刘国松《如来》

　　纸本综合材料 94x392cm 1972-79年作

　　估价：7,000,000 - 10,000,000 HKD

　　成交价：8,645,000 HKD

　　本季晚拍的另一大转变，是将原本的“东南亚现代艺术”和“现代艺术晚拍”合并，并带来了“追忆中南半岛：杜梦堂夫人珍藏”，由梅忠恕《芳小姐的肖像》在内的四幅作品领衔。

　　梅忠恕《芳小姐的肖像》

　　布面油画 135.5x80cm 1930年作

　　估价：7,500,000 - 9,300,000 HKD

　　成交价：24,375,000 HKD（新纪录）

　　而最终拍卖结果证明，名家收藏的作品依然极受市场认可，4件作品全部超估价成交，取得近4300万港元成交额。其中梅忠恕《芳小姐的肖像》以2437.5万港元超估价3倍成交、刷新越南艺术品拍卖纪录。范光厚《越南北部古佛塔》同样超估价，拍出804万港元，同样刷新艺术家个人拍卖纪录。

　　范光厚《越南北部古佛塔》

　　木板漆画 104 x 183 cm 1930年代作

　　估价：3,200,000 - 4,000,000 HKD

　　成交价：8,040,000 HKD(新纪录)

　　梅忠恕《作诗的仕女》

　　绢本水墨 73 x 50.5 cm 1943年作

　　估价：3,200,000 - 4,000,000 HKD

　　成交价：6,225,000 HKD

　　面对越来越多元化的市场，郭东杰认为，现在市场正面对崭新局面，即是藏家在提升购藏预算的同时，选择必然增多，优秀的西方印象派及现代艺术作品，将同时进入他们的考虑范围，亚洲艺术家的市场亦会从过去亚运会级别的区域性竞争，进入奥运会级别的国际性竞争，与全球顶尖艺术家同台亮相，彼此辉映，也互相较量。

　　此外，全球艺术家市场，也都明显进入世代交替时期，而不单发生于亚洲。藏家群也在世代交替，形成买方需求往80后、90后甚至千禧后的兴趣倾侧，相信这也是“世代交替”这一命题最早出现的原因；甚至，市场创造者也在世代交替。

　　今后，亚洲现代艺术市场将如何走，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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