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寿康先生

　　“我这一生只做了三份工作，10年律师，15年上市公司董事和法律顾问，15年苏富比职业生涯，到退休享受生活的时候了。15年间促成马首回归圆明园，亦争取到五星红旗飘扬在苏富比纽约总部，也见证了《五王醉归图》的震撼成交。这些高光时刻之后，也到了兑现和妈妈承诺的时候，停下来休息休息，去大湾区，去大陆，去世界最美好的地方看看。”

　　——程寿康

　　4月8日，亚洲苏富比发表声明，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将于2021年底落实退休计划。在四月春季拍卖结束后，他将改任亚洲苏富比执行主席，并过渡至年底出任荣誉主席一职。洛嘉熙（Nathan Drahi）将升任亚洲苏富比董事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业务。

　　“拍卖是一门艺术生意，过去15年很幸运可以在苏富比见证中国逐渐发展成一个对全球影响重大的区域。未来15年科技将在交易领域内快速发展，需要一个更加年轻和有精力的人带领苏富比。无疑，Nathan的商业头脑以及对数码科技的敏感，在苏富比亚洲区无人能及。”程寿康说。

　　其实程寿康早在5年前就和苏富比约定，这是他和苏富比最后一次工作续约。洛嘉熙也已经在香港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十多个月两位合力工作，并共同做出了一些重要决策。

　　程寿康今年65岁了，知天命之年时，跨界加入苏富比，15年间艺术品市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的时候程寿康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艺术市场发展如此迅速且坚韧，也想不到15年间中国内地客户于苏富比全球拍卖之成交额竟然上升了500%。

　　正是亚洲区和中国藏家的耀眼成绩，也让后继者洛嘉熙看好亚洲的未来。亚洲在全球艺术市场的生意越来越响亮，在奢侈品领域亦看到同样趋势。

　　程寿康和洛嘉熙

　　对于中国藏家而言，洛嘉熙是一个新鲜的面孔，正如程寿康15年前从上市公司董事及法律顾问身份到拍卖行，洛嘉熙也是一个“跨界达人”。经由过去一年在香港苏富比工作之中，从投资银行工作出身的洛嘉熙认为，苏富比整体业务与金融界相似之处比想象要多。“很荣幸成为程寿康的后继者，传承他在亚洲以无尽热情及人文关怀建立起来的坚实基础。他的宝贵建议，亦将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一直受用。”洛嘉熙谈到。

　　程寿康之于苏富比还不止这些，除了他的人文关怀和热情之外，程寿康帮助苏富比在大陆藏家心中建立了近乎严苛的规范和标准，这是保障交易双方的利益，是苏富比拍卖从来不曾妥协的。

　　2006年，擅长法律和管理的程寿康加入苏富比之后，就开始对拍卖交割的管理采取措施，实行了对高估价拍品征收按金，也和违约交割的买家对簿公堂，保证拍卖行和卖方权益，后来拍品顺利交割和行业良性发展也证明了程寿康早期“铁腕手段”的必要。

　　当然，这样的商业手段并未影响到程寿康后来和客户的交往，爱说爱笑的脾气秉性，也让程寿康收获了一大波志同道合的好友，你来我往之中，艺术生意也越做越顺遂。

　　荣休在即，雅昌艺术网和艺术头条独家对话程寿康，在近7000字的文字中，这个“道地香港人”谈的更多的是人生感悟，比如退休之后的“短视频创业畅想”，从《归去来兮辞》体味到陶渊明的田园生活而心动，他在短视频平台上follow的博主是李子柒。他亦谈到了在拍卖这门艺术生意中的博弈，未来15年艺术市场发展趋势等等。

　　雅昌艺术网 X 程寿康

　　雅昌艺术网：首先很感谢在任期间和雅昌的良好合作，提前祝您退休愉快。当然更加期待的是可以很快再见您。您离开苏富比之后，之后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再见？

　　程寿康：谢谢大家的祝福。其实我的合同是到2021年底才到期，现在和大家分享的是我在苏富比的身份变化，2021春拍之后会成为亚洲苏富比执行主席，过渡到年底之后就成为荣誉主席。所以其实和苏富比还是很密切的关系，年底之前也会照常上班。

　　其实我很早就和公司讲，我要退休了，在5年前续签工作合同的时候，当时我妈妈就和我说，人生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中，在合适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我妈妈在我一生中是最重要的人，我也答应她这会是我最后的工作合同。

　　2019年苏富比私有化之后，新老板柏嘉熙(Patrick Drahi)来香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问我，你真的是要退休吗？我当时也很确定的和老板说，是的，5年合约之后，我就不再续约了。当时我们也谈到要找一个继任者来接管苏富比在香港的日常运行。

　　雅昌艺术网：所以说您是全职退休，这是否代表您会离开艺术行业？从2006年到2021年，离开一份15年之久的工作，您是什么样的心情？

　　程寿康：肯定是舍不得，毕竟工作15年了。这15年来苏富比就像是我的家一样，同事们就像亲人，和他们一起都是快乐温暖的时光，我真的很喜欢每天和他们在一起工作和用膳，所以从来不喜欢放假。

　　常玉与毕加索：旷世奇才的世纪交汇

　　香港苏富比2021年春拍呈现

　　但其实也做好了准备，Nathan一年前就到香港了，过去10个多月我们都在一起密切的工作，很多重大决定会议Nathan都全程参与。所以虽然处在我和Nathan的工作交接期，疫情也依然有影响，但香港苏富比2021年春拍2500项拍品，总估价超过32亿港元，是香港拍卖史上估价最高的一季拍卖。这也是我们和Nathan通力合作的成果。

　　雅昌艺术网：那在您接下来的规划中，比如说到2021年底之您个人的工作和状态有什么变化吗？

　　程寿康：其实是没有规划。首先到年底之前，我会把所有的日常管理全部交给Nathan。也是因为疫情出行受限，Nathan没能到大陆或是亚洲其他地区走一走。疫情好一些的时候，我的首要工作就是要带着Nathan去拜访大陆和亚洲重要的客人和合作伙伴。

　　苏富比全球直播拍卖现场

　　内部工作磨合中，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好交接。因为这15年香港拍卖市场变化非常大，特别是在新老板和新任苏富比全球CEO带领之下，苏富比在数字科技化方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这么多年都没有这半年数字科技取得的成就大。新老板就是做电信方面的业务，他在数字科技方面很主动和自觉，疫情也起到了催化作用。2020年苏富比有70%拍卖为网上专场，2019年这个数字是30%。大家会发现纸质图录在慢慢减少，转向电子化，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变化。

　　另外，15年前我刚进拍卖行业时，最少是在前5年很不希望把“艺术品”和“投资”连在一起，我从内心认为艺术收藏就是兴趣，不应该和金钱挂钩。但是后来艺术品价格越来越高，大家很自然的会想到回报率，很多艺术讲座也会邀请我讲艺术和投资的关系，这也是艺术市场发生的变化。所以拍卖行业不单单是艺术，也是一门艺术的生意，我认识到这个是慢慢接受的过程。

　　洛嘉熙

　　雅昌艺术网：其实这也是我们想让您分享的下一个问题，作为拍卖行的领导者，15年前的要求和今天肯定是不一样的，现在的要求是什么？在和Nathan共同工作中，感觉如何？

　　程寿康：拍卖行一个好的领导者，当然要很厉害才能把好作品拿到手。在拍卖场提供给客人的不单单是艺术方面专业的知识背景，还需要很好的商业条件，这就要考验领导者的商业头脑，必须对数字非常敏感。Nathan在这一方面就非常厉害，虽然年纪比较轻，但我敢说目前为止，在亚洲苏富比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方面超越Nathan，他对电子化和科技都得心应手。比如我开会永远是厚厚的一沓纸和笔记，但Nathan就只是一台iPad，这就是我们两代人的不同。

　　我也很幸运过往的15年间，可以在全球做艺术生意最好的苏富比拍卖，见证中国逐步强大，变成一个对世界影响重大的区域。但未来15年科技将在艺术交易中快速发展，需要一个更年轻和有精力的人去带领苏富比。

　　我当年到苏富比，怎么也想不到2020年亚洲拍卖成交额能超过72亿港币，全球拍卖中来自中国内地的竞投人数上升了300%。公司团队也是，当年整个亚洲苏富比只有50人左右，到现在约160人。从以前的传统春秋两拍，到现在非季节性不间断网络拍卖，以及私洽展览等，基本上一年365天基本不停歇。

　　雅昌艺术网：您谈到2006年入职苏富比，也让我们感概很多。您在香港苏富比15年，占据人生三分之一的职业生涯。

　　程寿康：是啊，我这一生只做了三份工作，差不多10年的律师生涯，15年上市公司董事和法律顾问，苏富比拍卖15年。说老实话，苏富比这份工作是我最开心和满足的。公司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家庭，如果某一天告诉我今天休工，我会很失落，因为我在家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很感谢这段工作，我最大的收获是结交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程寿康在拍卖现场委托

　　雅昌艺术网：现在您和我们聊的很轻松，但其实过去的15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经大起大落。香港的拍卖业务格局也从您入行时的瓷器为代表的传统拍卖，到现在西方艺术占据舆论主流，您全程参与了这个过程，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比如您经历过的中国藏家的成长或是其他方面的发展？行业也都认为您在海外拍行中是最懂中国藏家的。

　　程寿康：我是个道地的香港人，但和其他香港同行相比的话，在和大陆的朋友接触中算是比较接地气的，我认为中国收藏家的学习能力和眼界非常厉害。雄厚的财力和远大目光是成为好收藏家缺一不可的条件，过去十几年中国经济飞跃发展，产生了一批有财力基础的人，同时他们的眼光都能放的很远，不单单能接受中国艺术，在国际市场上也很快能融入进来。

　　比如最早的时候，中国藏家买东西并不多，也只是买中国书画和瓷器等，但是很快在纽约和伦敦的中国艺术品拍卖场中就能见到中国藏家的身影。值得注意的是，那个时候他们虽然走出了亚洲，也依然是在买中国艺术品。但这5、6年时间有一个飞跃式的发展，他们不仅关注比较熟悉自身文化属性的东西，还会关注到西方艺术品。

　　爱德华·蒙克《夏日海滩》《拥抱》(马克思·林德宅的横幅画)》

　　毕加索《扶手椅上的女子坐像》

　　远大的艺术眼光加上雄厚财力，这也直接使得中国藏家对苏富比业务增长是一个很大推动力。比如香港苏富比2020年在亚洲售卖西方艺术品的金额超过9亿港币，是竞争对手的1.7倍。刚刚结束的伦敦苏富比拍卖中，爱德华·蒙克《夏日海滩》1628.4万英镑成交，就是亚洲买家竞拍成功。毕加索《扶手椅上的女子坐像》939万英镑成交，也归于亚洲藏家，他们的眼光都非常厉害。

　　雅昌艺术网：我们也关注到，藏家的新老替换也是一个话题，尤其是80后和90后的年轻藏家越来越多，相较于老一代藏家，他们的眼光其实也不一样了。我也看到一个数据，2020年苏富比有超过30%的竞投者是40岁以下的年轻藏家。

　　程寿康：差不多，2016年这个数字只有8%，现在超过30%，这也和苏富比现在市场推广转变有关系，选择一些年轻化的社交平台，从板块上来说当代艺术也是年轻藏家更喜欢的。比如我们2020年做了6场当代艺术的线上拍卖，收获了5个白手套专场（100%成交），超过50%的竞投者是40岁以下的年轻藏家。

　　雅昌艺术网：Nathan也是很年轻，现在业务专家团队也会更加年轻化吧？

　　程寿康：我的前两份工作中，律师和上市公司的员工相对来说都是需要比较成熟，看起来也很严肃，我记得第一天到苏富比上班，给我的印象就是大家竟然那么年轻。Nathan是很年轻，但是他很懂得挖掘和提拔年轻人，假如有一个职位空缺，虽然我们会比较在意应聘者的工作经验，但Nathan不单单把经验作为主要原则，他很聪明也很有活力，会给到当下经验相对欠缺但干劲十足愿意拼搏上进的年轻人才机会。

　　2018年10月香港苏富比以5.1亿港元拍出了赵无极作品，创造了亚洲油画的拍卖纪录

　　雅昌艺术网：有的时候我们也在想时代发展很快，年轻人一波一波的成长。中国艺术品市场其实也是很年轻，但经历很多，比如近年来的香港动乱，以及突发的新冠疫情，艺术市场虽然很渺小，但似乎很坚韧。您能否和我们分享一下，经历这么多市场局势的变化，您认为艺术品拍卖能够扎根和生长的原因是什么？

　　程寿康：你说的很对，因为我自己也时常在想，也很pleasantly surprised！也会说why？比如新冠疫情，我自己都认为会打击非常大，2020年虽然做了一些很迅速的反应，比如线上交易，但实际上大家对于流传有绪的传统艺术真伪仍然有争议，当代艺术会少一些。所以当时我认为可能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但结果来看似乎总体来看影响比较小，包括香港社会运动也没有很大的影响，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现象。

　　两个方面或许可以解释，第一看上去社会经济状况不好，但大陆和香港股票市场好像还不错，还很强劲，包括香港楼市也没有很大幅的震荡。第二是当社会经济动荡的时候，反向思考，艺术品可能会成为一个另类的投资，这是不是人们心态上的变化？当你感到失望的时候，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艺术品作为一个情绪平衡。所以好的地方在于，我觉得艺术品在好与坏的情况之下，都起到了比较正面的作用。

　　雅昌艺术网：当初您是“跨界”进入到拍卖行，见证了艺术市场飞速发展，到了退休的年纪，还有什么是您想见证的？

　　程寿康：香港拍卖市场其实一直比较稳定，但我会比较遗憾的是，大陆依然没有对苏富比开放大门，让我们能有一个比较公平竞争的平台。如果说以前是历史遗留问题，要保护文物等，但现在香港作为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特别是现在香港也有完善的选举制度，中国藏家也有实力迎国宝回归，所以我希望能有一天见到苏富比全面进入大陆拍卖市场。

　　正是程寿康在苏富比促成了马首回归

　　（2019年11月，何鸿燊先生将马首铜像捐赠国家文物局）

　　其实谈到拍卖助力国宝回归，马首回归圆明园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表，也是我拍卖生涯中最难忘的荣耀制高点。我们为了马首回归做了努力和很多工作，我很骄傲最终马首顺利回归。未来如果苏富比能够找到更多好东西，国宝也能回归，我们很乐意这么做。

　　雅昌艺术网：这也让我想到您加盟苏富比的原因，您的中国经验是当时苏富比所需要的。那么到今天，想请您谈一谈，您在任的15年间，虽然尚未能进入到中国内地真正拍卖文物艺术品，苏富比拍卖也历经变化，当下来说，您认为，“苏富比所需要的新的中国经验或是挑战”是什么？

　　程寿康：如果是谈到未来苏富比进入大陆，是否会有不适应的地方，我想可能会有。有时大家会说苏富比拍卖在经营方面不够灵活，真的能去到大陆拍卖，当然会有一些调整。但是我个人认为，如果说苏富比不够灵活，是指做事太规范的话，那这是我们不能妥协的，这能保障买卖双方的利益，也恰恰是苏富比的优势。很多大陆拍卖行同仁和藏家朋友对我说，纯粹就是信任苏富比的规范经营。

　　如果有这么一天苏富比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会继续在这方面提供服务。包括苏富比在北京和上海工作的同事们，他们和大陆藏家关系都比较好，在维护苏富比和大陆客户联系，以及大陆收藏家成交份额激增中功劳很大。

　　苏富比纽约总部前有一面五星红旗在飘扬

　　雅昌艺术网：其实谈到马首为代表的国宝回归，是您苏富比职业生涯的荣誉制高点，也想请您分享一下拍卖场您最难忘的瞬间是什么？

　　程寿康：还真的有一件到现在都觉得很过瘾的事情，苏富比纽约总部前的五星红旗就是我争取回来的。

　　我刚加入苏富比的时候，纽约总部门口五面国旗中是没有中国国旗的，我当即就和全球行政总裁讲，这很不公平，为什么一些成交额贡献很小的国家在总部门口有国旗，中国这么大区域和成交额反倒没有国旗？后来当时的CEO在同意插上中国国旗之后还打趣我，说马上可以举行升国旗仪式，让我从香港飞过去。虽然是一个笑谈，但当我从照片中看到五星红旗在苏富比纽约总部的时候很骄傲。国内去纽约参加拍卖或是旅游的人，都会在苏富比门口五星红旗下拍照留念。

　　任仁发《五王醉归图》

　　拍场上最震撼和印象深刻的一次拍卖，最近的就是任仁发《五王醉归图》，拍了超过一个小时，很累但也很激动。《五王醉归图》虽然不是我亲自征集回来的，但我非常喜欢这张画。我自己收藏有一些玉器，教我收藏玉器的老师，刚好在同一场拍卖中也有一些玉器拍卖，里面就有一件玉马，马身的鬃毛和画面中的马一摸一样，我当时还把玉马放在画面前拍了照片，在朋友圈中笑谈，这就是当时的“唐朝醉驾”。

　　拍卖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想到竞争这么大。比如一个原来在拍卖会场中不常出现的客人，我们很熟悉他的实力，也非常厉害，但是他从没有在会场那么活跃过，没想到那天他竞投非常踊跃。最后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竞投以超过3亿港币的成交价，也是一个让人开心的价格，是被我的电话委托客人买走了。

　　雅昌艺术网：您谈到自己喜欢的玉器收藏，我知道您也喜欢摄影等，未来能否看到您在这些方面的一些展示？

　　程寿康：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聊天，我的朋友们都觉得我讲话很好笑，他们甚至建议我去做短视频博主，和大家分享艺术圈花边新闻，或是讲讲我的退休生活。我也是很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网红李子柒，我也有follow她，她很漂亮又很孝顺，我最喜欢孝顺的人。后来朋友说，李子柒有超过千万的粉丝，他们说程寿康你也有挺有网红潜质的，不如自己去拍摄，广东话夹杂着并不标准的国语，“喜剧”效果更好，说不定未来也能成为一个网红。

　　当然了，这只不是过朋友们的一些建议，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想法，但不知道会不会实现，如果将来我拍摄短视频“创业”，你们一定要成为我第一个粉丝的。

　　其实我前两天看《归去来兮辞》和《兰亭序》也有一些感悟，我们不能决定人生长短，也不能预知未来生活，就好像过去一年中，我敬爱的父亲和母亲2020年在8个月时间里相继离世，他们也都很高寿，但又有多少人能平安顺遂的到80、90岁呢，是应该多些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很遗憾，当下仍然有疫情，不然我真的想要到大陆好好走走。因为在我成长过程中，1987-1989年在北京生活的这两年，对我个人对中国历史文化、风土人情还有对首都的热爱都是无与伦比的，我不会用任何时光兑换这两年的北京生活。

　　香港实在是太小了，我想要去大湾区、去大陆、去世界美好的地方看看，我也接种了预防新冠肺炎的疫苗，希望能在疫情过后平平安安的去大陆和其他地方与好朋友聚旧，旅旅游。我也希望退休后能够跟那些以前因为工作关系而忽略了的朋友和家人多些在一起。

　　雅昌艺术网：当然，疫情很快会过去，期待您来大陆，感谢您的分享，也再次提前祝福您退休生活愉快。

　　程寿康：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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