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1/4/5 17:12:56 来源:中国嘉德香港
林语堂五册书信
自2020年春季拍卖起,中国嘉德连续两季推出「故纸清芬见真如——林语堂手迹碎金」,均得到广泛关注。今春得蒙藏家信赖,将所蓄林语堂先生故物和盘托出。此套藏品浩瀚、内容丰富,作品数量与时间跨度,均为市场仅见。此间得窥林氏学术旨趣、交游行止、情感纠葛,故纸清芬间时有灵光闪烁。可谓1949年后林语堂文献的珍贵史料,亦是其“幽默与性灵”的绝佳范本。
尔意轩珍藏“林语堂晚年书信”包含「书信」和「特藏」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书信共计823页。分别为:幽默大师林语堂先生从1948年到1976年之亲笔书信,共计477封,678页,信封417个;林语堂夫人廖翠凤女士和其友人之书信共计115页。第二部分「特藏」之珍贵像片、文献,共有34件,81页。其中,林语堂夫妇的「订婚信物」带有语堂夫妇相片的金色吊坠,以及林语堂亲笔手绘中国水墨画之《双骏图》尤为珍贵!
林语堂夫妇与外甥钦煌及甥媳守荆。左后方柜中即名雕塑家 Jo Davidson 所作语堂雕像
这套藏品按照年代分装为五大册,是林语堂先生从53岁至81岁间,从未对外发表过的手迹,数量庞大,是现今唯一一套保存完整之市场所见!也是最为重要的研究林语堂先生的珍贵史料!
尔意轩主人陈守荆(Francisca Shou-Ching Chen)是林语堂在世最后十年(1967-1976)在台北的秘书。其间1967-1974 年间受聘于香港中文大学,协助《林语堂当代汉词典》的编务及后续工作。林语堂在该词典的“Introduction”中,也特别感谢守荆的协助。林语堂夫妇1966年自美返台定居,但在长女如斯1971年一月猝逝后同月投奔香港次女太乙与三女相如,与守荆讨论词典编务及和个人在台北的事务均通过密集的港台邮件。这些书信便构成了“尔意轩珍藏”。“尔意”的出处为守荆自幼所喜爱的基督教圣诗“凭尔意行”。
年轻的林语堂夫妇
陈守荆曾自述她与林语堂的三层关系。第一,在亲属关系上,她是林语堂的甥媳。陈守荆夫婿,圣约翰大学毕业的张钦煌,是林语堂大姊仪贞的长子,称林语堂为五舅。书信的头一封,就是1948年林语堂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任职时,用UNESCO信纸写给张钦煌的亲笔信。书信的第二封,则是外界罕见的林语堂夫人廖翠凤女士1965年写给张钦煌的英文亲笔信,字体流畅端庄,英文优美通达,果然是学贯中西的名门闺秀。第二,在工作上,陈守荆是语堂的秘书,如上所述。
1974年林语堂夫妇在香港庆祝八十大寿。后排从左至右:女婿黎明,二女太乙,三女相如
第三,在个人关系上,陈守荆是林语堂夫妇的义女。早年守荆为语堂工作时,就曾对她说过,“妳就是金月华”。金月华乃是林语堂1943年年抗战时返国考察抗战时在西安一所孤儿院所遇见的一个院童,他非常喜欢这个又会跳舞又能弹琴的孤女,经过多方努力,认养为女儿并带回美国,结果因金家反对,月华最后只好折返。这对语堂“是个大打击。他的伤心,没有办法对人讲”,成为心灵深处伤痕。林语堂长女如斯过世后,语堂夫妇一方面思念亡女,一方面感念守荆长期给他们的协助,特别是每次自港返台时的全心照顾,乃认守荆为义女,此后便以父母与女儿相称,这也反映在书信的称谓中,包括称她为“四妹”。多年后有媒体报导说守荆是语堂的“第四个女儿”。本套书信特藏类的第一件,便是认义女时赠予守荆的信物:林语堂夫妇订婚时的物件,嵌有林语堂和廖翠凤年轻时的袖珍照片的金色坠子。
林语堂晚年因病数度住院后精神体力日衰,写作渐缓,而在香港的两位女儿都有忙碌的工作,(林太乙为《读者文摘》总编辑,林相如为哈佛博士,香港大学临床生化系主任),语堂常说他无事可做无聊得很,乃以给守荆写信为乐。他谈词典也话家常,品自己的著作,也品当代人物,似乎将他对如斯和玉华的怀念之情都投射在守荆身上。
林语堂1969年于书房中留影,其背后为当时所编写之《林语堂当代汉英词典》手稿。
特藏介绍
书信的开头,是一套“特藏”,分为林语堂赠守荆的纪念品,语堂照片,和有关文献三类。七件纪念品中的金色坠子为原件,画赠陈守荆的《双骏图》也是真迹,其他例如题于词典上给守荆的谢词,题赠守荆归去来辞“以记义女”等件虽非原稿,但都是说明二人关系的重要数据。照片十帧包括多张语堂早年独照,林语堂与他发明的“明快打字机”的合照,以及与赛珍珠,川端康成的合影。具历史意义的文献有十七种,原始档与影印本均有。例如语堂早年所作“首末形检字法”(即上下形检字法)之说明,《林语堂当代汉英词典》有关手稿或档,语堂生前未及出版的另外两种字典的计划书:“汉英词典袖珍版说明”和“中文字典编纂大纲”。另外,林语堂有一件少为人知的趣事- 他旅美初期曾经为二十世纪著名品牌帕克钢笔担任类似现在“代言人”的角色。文献中头一件就是他在1947年1月份财富杂志(Fortune)的封面内页,以世界著名哲学家和《生活的艺术》的作者的身份,为帕克代言的广告。特藏里的是当年杂志封面原件,题为“In the Hand of Lin Yutang”(在林语堂的手中)。
1967年语堂访问台湾乌山头水库时应邀题字。
书信简介
这套书信的源起是词典的编纂,包括《林语堂当代汉英词典》,以及后续的两部词典。一是以上述辞典为基础,以牛津简明英语词典(Concis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为构想的《袖珍汉英词典》,二是《林语堂中国新词典》。因此这套书信是研究语堂作为词典学家(Lexicographer),特别是汉英双语词典学的重要研究资料。由于林语堂和守荆的舅甥亲戚关系与义父女之情,书信里几乎“无所不谈”,包括文学的讨论(红楼梦,庄子,诗词等),其他写作计划,退休生活,住院与疗养,三代祖孙亲情,乃至观看电影电视的感想,夫人看牙洗头等日常琐事,可以说是大师晚年的全纪录,也解答了一些有关他写作生涯的疑问,以下是两个和红楼梦有关的例子。
手持烟斗的林语堂
先以林语堂的红楼梦英译为例。林语堂早年翻译的红楼梦,从未出版,但最终却转译为日文,在日本发行。早已名满天下的大师,晚年时为什么不将其译本直接出版,反而绕了一个大圈子,到到日本去发行日文的转译本?这是红学界与林学界的一个不解之谜,学者众说纷纭,均为合理推测,却没有直接证据。但由语堂1973-76的书信可以得知,他1973年将旧稿拿出打字,分别联系好几家著名的西方出版社,不巧正逢1973年震惊世界的第一次石油危机,同时也出现了世界性的纸荒,各大公司都不敢冒险出版这部八百五十页的巨著。结果为日本翻译家佐藤亮一取得翻译权,转译为日文,最后在1983年出版。遗憾的是语堂已经过世,虽然很满意的看过佐藤的译稿,但未能见到四大册的全套红楼梦日译本。
再以林语堂的《红楼梦人名索引》为例。这本1976年12月,语堂逝世后九个月才出版的索引,版权页特别载明这是语堂的“最后遗作”,并将手书的序言照相制版以为纪念。有些学者认为这本索引是语堂早期为了翻译红楼而做的预备工作,也可能是英译本的附录,而且根据序言结尾手书的“六四年七月十四日”推论这是1964年的作品。但由书信可见,林语堂在汉英词典1972年大功告成后,在1974年才开始做索引,1975年完成后寄给守荆誊写后在台北出版,书里照相制版的序言其实是守荆的手迹。而“六四年”是台湾通用的民国纪元,也就是1975年,并不是早年为了红楼梦英译而做的整理工作,而是英译完成之后的新作。
除了红楼梦以外,书信里特别的话题还包括:
林语堂的烟瘾,禁烟,与戒烟(1971-75)
林语堂夫妇赴欧旅游之游记(1972年4至5月)
林语堂《红楼梦》英译出版遇见全球纸荒,转而出版日译的经过(1973-76)。
香港中文大学邀请陈守荆赴港协助词典最后工作之过程(1972)
陈守荆手书之“上下形举例”,照相制版成为词典封底里之反复过程。林语堂称此乃“千古佳话”(1972)
回顾一生成就,前瞻辞典完成后的新的出版计划(1972.07.13)
书法与国画之习作(1972-76)
与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季辛吉晚餐会晤之经过(1973)
词典的代理,销售成果和版税之计算(1973,1975)
认守荆为义女之经过(1973)
最后遗作《红楼梦人名索引》之编纂过程及其困难(1974-75)
对语堂作品《远景》译者宋碧云之评价与赞赏(1975)
获得哥伦比亚笔会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及台北新闻局长丁懋时的密函通知(1976)
作品的讨论。第一类是汉英词典巨作完成后撰写并“已出版”之作品的讨论,包括《八十自叙》,《无所不谈合集》,《红楼梦人名索引》,《幽梦影》英译,《苦瓜和尚画语录》英译,为读者文摘撰写的《我最难忘的人物——胡适博士》,辜鸿铭《论语译英文》序言。(1972 -1976)
作品的讨论:第二类是汉英词典巨作完成后开始撰写但最终似乎“未出版”之作品的讨论,包括《庄子新译》,《袖珍汉英词典》,《林语堂中国新词典》,《语堂自选集》,和童话《Winnie-the-Pooh》的翻译。(1972-1976)
「故纸清芬见真如——林语堂手迹碎金」统计总表
节选林语堂手迹五通
林语堂亲笔手绘彩墨画之《双骏图》赠陈守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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