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6/29 18:21:58 来源:美术报
《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选集》 1936年北京鲁迅博物馆藏
“鲁迅的艺术世界——北京鲁迅博物馆馆藏文物展”6月20日在成都博物馆开展,向人们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鲁迅。本次展览展出来自北京鲁迅博物馆(北京新文化运动纪念馆)的110余件/套馆藏精品文物,见证了鲁迅的艺术造诣,展示了鲁迅与时代的深刻对话。
人们认识鲁迅,普遍是从教科书中入门开始的。而教科书中的鲁迅,留给大家的往往是“一身深色长衫,蓄着胡须,表情严肃”的鲁迅,一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鲁迅。不管是他杂文中激进甚至刻薄的言语,还是小说中无情的批判与嘲讽,都无不加深他冷峻与严肃的形象底色。然而,这次在成都博物馆开设的“鲁迅的艺术世界——北京鲁迅博物馆馆藏文物展”,终让不少观众由此感受到一个充满温情的“不一样”的多元化的鲁迅。
须知道,在伏案写作、笔耕不辍的同时,鲁迅一生投入了大量精力用于艺术活动上。他酷爱版画,收藏过数千幅中外版画,多次举办版画展览。鲁迅亦热爱设计,曾编辑出版中外美术书刊十余种,并热衷于设计书刊封面、题写书名。鲁迅的书法也很有造诣,曾被郭沫若评价为“远逾宋唐,直攀魏晋”。
自然,鲁迅在艺术世界里的纵横驰骋,绝非哗众取宠而给自己脸上贴金之举,而是对艺术作品心有灵犀、共情共鸣的产物,是其艺术功底的自然流露,从而也起到了与一些藏品、作品珠联璧合、相映成趣的效果。从部分展品中,观众当能窥见鲁迅的美术功底,“一本《秦汉瓦当文字》是鲁迅在1915年根据清代程敦本进行影摹成册,线条细致纯熟,十分精美;1923年,鲁迅为北京大学出版部《国学季刊》设计了封面,封面图案取自汉画像石刻云纹图案,风格古雅庄重,民族风格浓郁。展品中,童话《桃色的云》封面设计选取汉画像中的人物、禽兽与流云为装饰,《呐喊》封面设计充满强烈象征主义风格与现代性的设计,折射出鲁迅对艺术的思考与运用。”鲁迅的创作,表面上是艺术与匠心的表达,背后却是他对历史、人文、审美等留下的一泓深邃而温情的怀恋与宣泄。
对艺术品的收藏,其中收藏什么往往能够折射出藏家的一种价值取向。而这样的收藏情结,在鲁迅身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就比如鲁迅对德国版画家凯绥·珂勒惠支的作品十分推崇,在本次展览中,“鲁迅曾收藏的凯绥·珂勒惠支作品《织工队》《面包》《死亡》等,也来到了成都”。如果说,这些作品“将工人阶级的悲惨命运和勇于斗争的精神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了”的话,那么,从中除表达了鲁迅对德国工人阶级给予充满温情的无声声援外,也自表达了鲁迅对版画这种极富艺术张力的创作形式的高度肯定。说到中国版画,这是中国美术的一个重要门类,其独特的刀味与木味使它在中国文化艺术史上具有独立的艺术价值与地位。虽说,中国版画自古就有,但中国新兴版画运动最早则是由鲁迅倡导和发起,随即版画艺术在中国大江南北迅速传播和发展。鲁迅对中国新兴版画艺术给予的温情及其贡献,委实难能可贵。
都说“细节最动人,细节最富说服力”,从展览的藏品中,从藏品中的细节里,我们更能看到鲁迅与许广平夫妻和鸣、温情脉脉的一面。展览里,有鲁迅致许广平、郑振铎、萧红等人的书信,其中1926年鲁迅写给许广平的信别具匠心,也格外让参观者折心动容。这封信是二人首次分别时所写,信笺上绘有许广平喜爱的枇杷和寓意着孕育其子的莲蓬。鲁迅对妻子的倾情关爱,对家庭的深情眷恋,从中可见一斑。
如果没有上述展览,或许暂时我们还走不进鲁迅的艺术世界,至少我们对鲁迅艺术世界的了解还是肤浅的,是不完整的。而透过鲁迅的收藏及其艺术创作,则无疑给我们从整体上认识和把握鲁迅艺术成就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机遇。事实上,这也为我们进一步去读懂和领会鲁迅的文学作品带来了有利条件。这次成都博物馆的成功开展,也同时启示我们:加强名人文化建设很重要,名人文化其实质就是精神和意识、观念和理论、知识和素质、情操和品格以及美学情趣的高度凝聚。尤其对博物馆、展览馆等在内的机构而言,在展示名人文化中,一定要加强策展工作,从不同的角度去立体展现名人的风范,以期通过名人文化的不断渗透,让观众真正“走进”名人的心灵,触摸名人的成长脉搏,从而将其内化为每个奋斗者的自励与自警,激发人们热爱家乡、热爱祖国的情感以及投身家乡建设、社会建设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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