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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动静之美与中国:雪景那么灵动,古人又怎么舍得不留下?

时间:2022/2/19 14:58:33  

  2022年2月18日17:00,冬季两项-男子15公里集体出发在国家冬季两项中心开赛。作为一项将越野滑雪与射击结合的项目,冬季两项极其考验参与者动静结合的能力。而“动静结合”于国人而言显然不是一个令人陌生的词汇。毕竟自古以来追求和实现动静结合的例子太多,传统绘画中以雪景为题材的作品便是一大典型。

一、雪景画的发展与创作

  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一大代表,传统绘画在数千年的发展中形成了独特的绘画技巧、构图和色彩,成为展现国人精神世界的一个窗口。而在纷繁佳作和众多题材中,雪——即是一大热门。

  以雪为题材的代表画作最早出现在东晋,即顾恺之的《雪霁望五老峰图》。东晋正是一个如碎琼乱玉般自由、飘逸、充满悠然意蕴的时代。雪景佳作的出现或许正是时代的酝酿。之后,出自南朝梁国人张僧繇的《雪山红树图》成为我国现存的最早雪景画。

  到了唐代,雪发展为绘画的常见题材,流传至今的已知佳作便有三十余幅。而正是在这个磅礴大气的时代,“一反常态”地喜欢恬静禅意生活的王维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画雪专家:他最早使用水墨渲染的独特技法,通过留白来表现雪的蓬松;他在画中将无我境界与雪景的晶莹透彻融合,使雪景画不仅是一幅留存纸面的画,更是一扇窥见空灵禅味的窗;他还开创了雪中芭蕉这一意象,并带领李唐乃至后世的雪景画登上一个新的高峰。五代时,南唐人赵幹又摸索出展现飞雪漫舞之逼真景象的“弹雪法”。至此,古代雪景画的基本创作技法便全部成型。

  五代之后,雪景画迎来繁荣,雪景山水甚至成为一种潮流。两宋时,以雪景闻名的画家超过四十位,现存于世的佳作超过一百五十幅。元代,绘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富春山居图》的黄公望其实也是一位画雪大家。明清时,吴伟、戴进、金农、王时敏等都曾创作过能代表那个时代的雪景佳作……雪景的“雪”,从最初的霁雪扩展为小雪、晨雪、暮雪等。一切出现在其他传统画作中的动植物、生活场景,在雪景画中也多有机会寻到。

二、雪景画的意蕴与思想

  作为一种经历漫长发展的艺术,传统的雪景画不仅在技巧、色彩等方面趋于成熟,在审美和思想蕴藉方面也逐渐形成了自身特色。

  在追寻真理与美的古代,自然界中的许多存在都被赋予了文化内涵,譬如梅、兰、竹、菊似品行高洁的君子;香草美人曾象征忠君爱国的思想;名山大川寓意家国天下与胸中大志……同样,以洁白晶莹为特征的雪也象征平静、自由、纯洁、质朴的内心。

  在传统画作中,画家本就推崇一种烟云缥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幽幽寒意的意境。而雪景本身就是创设这种意境的绝佳题材。雪象征宁静纯洁的内心,再置于空幽的寒境之中,随即便创设出自在或孤寂的审美意象。

  同时,传统绘画所追寻的“静”在雪景画中也极为突出。雪落本无声,落地后也只是静静地覆盖着万物——这正对应儒家所言的“仁者静”;也对应道家所谓的“虚静”;亦贴近禅宗所谓的“静悟”……天赐如此良景,画家们又怎能置之于不顾?

  再者,雪景也满足长久以来画家们对于“清”与“净”的追求。“清”是儒家倡导的一种人格,是道家“以明镜之心关照大千世界”,是佛家追寻的清心寡欲。而“清”,也是雪景画中连绵白雪的无染。“净”,则是道家的朴素无为,是佛门的至纯无尘,也是雪景画中新雪对世事污秽的洗濯。

  此外,雪景虽然清冷,但雪景画却不见得失去了生机。在许多花鸟雪景画中,遒劲的梅枝、梳羽的寒雀、缀雪的翠竹或芭蕉,都蕴藏着蓬勃的生命力。就连文人打扮的长者踏雪寻梅,跟随在其身后的仆童都能成为画中趣味与欢乐的生发。

三、雪景与诗画

  当然,作为一种极能展现中国传统绘画之风姿的画作,雪景画也达到了“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高度。

  早在先秦,《诗经·采薇》中的那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就为凄寒的雪留下了一席之地。而后无论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还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只要一被读到,就会让人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幅雪景画……

  飞雪是动的,被雪覆盖的万物则是静的;诗画是静的,透过诗画所能见到的天地景色却又是灵动的——在雪景画的世界中,动静好似就是一体:画里是一片静谧的风光,画外是沉醉而停下脚步的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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