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喜剧演员”的香蕉艺术品

　　迈阿密当地时间12月7日下午，一根价值12万美元的香蕉被一个叫大卫·达图纳的行为艺术家意外地“抢走”吃掉了……

12万美元一根的香蕉是怎样炼成的？

　　这是一个周六，达图纳和其他人一样来到迈阿密巴塞尔贝浩登画廊观展，当他走到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的作品《喜剧演员》（Comedian）展位前——实际上就是一根被胶带贴在墙上的香蕉前——顺手把胶带一撕，旁若无人地吃起了香蕉。

撕下香蕉

吃掉香蕉

吃瓜群众的围观

　　据画廊称，当时有观众惊呼：“您不应该触碰艺术品！ ”不过当保安赶到时，达图纳早已“溜之大吉”，于是这件艺术品的名字“喜剧演员”便显得无比应景。

　　虽然只是一根香蕉外加一根胶带，但它的确是作为艺术品用来售卖的，标价高达12万美元。而截至“案发”前，这件香蕉作品已经卖出了两根，因此达图纳的行为才引发这场轩然大波。

　　这件作品是怎么被“创作”出来的呢？

被贴在墙上的香蕉

　　创作者莫瑞吉奥此前有一个“怪癖”，每次出门旅行都会随身携带一根香蕉，然后挂在住宿酒店的墙上，以此寻找灵感，在大约一年前，他决定以这样自己最熟悉的东西制作一件艺术品，最终在迈阿密的一家超市里花了0.3美元买了根香蕉，然后用防水胶带贴在了墙上，于是价值12万美元的“喜剧演员”就这样诞生了。

莫瑞吉奥《完美的一天》这件作品告诉我们，胶带不只是能把香蕉贴在墙上

偷窥与偷窃：黄金马桶背后的“玄学”

　　就拿莫瑞吉奥来说，他的另一件作品更加令人瞠目——一件价值500万美元的金马桶。

《美国》

　　这件马桶也有名字——《美国》（America），据最早展出此艺术品的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介绍，黄金马桶主要是针对美国的社会、政治与经济问题而打造的。莫瑞吉奥本人这样解释：“不管你吃的是上百块钱的昂贵午餐还是几块钱的热狗，但最后在马桶里呈现的东西其实都差不多。”

　　在莫瑞吉奥的这种理念下，黄金马桶并未在展柜中“束之高阁”，而是放置于展馆卫生间供游客正常使用，确实做到了“不分贵贱”。不过今年9月14日，这款金马桶在丘吉尔庄园展出时，却被人粗暴地偷走了。警方说，马桶的拆除对建筑物造成了严重损坏和漏水。

　　可是小半年过去了，黄金马桶至今下落不明，仍是桩悬案。莫瑞吉奥通过媒体给小偷捎了话：“亲爱的小偷们，如果你现在正在看的话，拜托告诉我你们到底多么喜欢这个马桶，在黄金上撒尿又有什么别样的感受呢？”

参观者们正在排队等待使用黄金马桶

　　这一连串戏剧性的“情节”和天马行空的“设定”让人一方面感慨猜不透艺术家的脑洞，另一方面又被某种灵光一闪的东西击中自己的窥视欲，并乐此不疲，不然观众们可不愿意排队数小时，就为了体验这个马桶3分钟。

“匪夷所思”是当代艺术的标配？

　　当代艺术常常被贴上“匪夷所思”的标签，莫瑞吉奥这种脑洞大开的行为在艺术圈中并不新鲜。从杜尚开始，现代派的艺术家们便开始打破美学与生活之间的鸿沟，并且在对作品的命名上“语不惊人死不休”。

杜尚《泉》

　　杜尚提出“现成品”（ready-made）这个概念，艺术可以来自生活里的任何物件，以此减弱人们对美学的吹捧。有人评论：“杜尚这下把艺术家拉下了神坛，但也把观众拉进了对艺术迷茫的深渊。”

蒙德里安《红、蓝、黄构图》

　　荷兰画家蒙德里安把三原色的格子规规整整地平铺在画布上，创作出了风格鲜明的画作，还出了一本叫做《红、蓝、黄构图》作品集。

卢齐欧·封塔纳《空间概念“等待”》

　　意大利艺术家卢齐欧·封塔纳更为省力，直接给了画布一刀，而这一刀就价值几百万美元。“艺术家们真是顽强，每次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们总是绝地反弹，给你出其不意的这一刀，划破了多少人的固定思维模式”。

皮埃罗·曼佐尼《艺术家的大便》

　　另一位意大利人皮埃罗·曼佐尼则做出了比《美国》和《泉》更为“直给”的艺术品《艺术家的大便》（Artist‘s Shit）——他把自己的粪便装在精致的罐头盒子里，每个罐头都有他的亲笔签名，以及独一无二的编号，而且卖出了比黄金还贵的价格。不过这样作品倒是有来历：它被看作是皮耶罗对自己父亲的回击——他父亲有一家罐头工厂，而且曾放话说皮耶罗的作品烂得像粪便。

　　当代艺术如此“随机”，我们在欣赏时如何才能得其要义？回顾艺术史，20世纪之前的艺术虽然每个时代的审美风格迥异，但总归都有一套“高水平的统一客观的衡量标准“，但20世纪后，艺术就被用来“推翻秩序，打破常规”，审美也变成了“我认为好看，它就是好看”的主观标准。

莫瑞吉奥与他自己的蜡像

　　当代艺术常常特立独行，丑，甚至“带有攻击性”，但总能一个激灵让你不禁在心中暗自骂出脏话，也许那是一种快感。祝羽捷在《人到了美术馆会好看起来》中说：“当代艺术让人产生‘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的由衷敬佩。它让我们更加思辨，更加敏锐，而不只是在它身上寻找历史信息。艺术并不能直接提供知识，但它有个基本功能，就是将你从环境意识的禁锢中解放出来，让你获得自主的感知和判断。在更大程度上，它像一面镜子，与你的自身经验产生共振，让你看到自己。

祝羽捷 《人到了美术馆会好看起来》 中信出版集团 2019年8月

　　从这个角度来说，当“进击的”行为艺术碰上无厘头的当代艺术品时，既然欣赏起来举步维艰，就把你吃掉好了，反正吃完这根还会贴一根新的香蕉上去，售价还是12万美元。

　　参考资料：

　　祝羽捷《人到了美术馆会好看起来》

　　翁昕《身价12万美元的香蕉是如何炼成的》

　　墙报《那个卖12万美金的香蕉被吃掉了！》

　　南方都市报《大胆毛贼开车偷走价值500万美元黄金马桶！马桶名字叫“美国”》

　　天籁教育《为什么我们普通人看不懂当代艺术？》

（文 / 俎燚楠，审 / 任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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