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青云破处,五代柴窑姗姗来



时间:2015/9/18 11:23:53 文章来源:程彦林 

——介绍民间瓷器收藏大师曹以明及他珍藏的柴窑重器

  千古绝唱——柴窑,自宋至今的1000多年里,爱瓷者一直在苦苦求索,却始终难觅整器、难现真容,故宋代就有“片柴值千金”之说。但是,经过民间瓷器收藏大师曹以明先生多年的艰苦努力,终于迎来划时代的发现,这就是——柴窑面世

  一、曹以明是谁? 

  初识曹以明先生,是在2001年一个误打误撞的饭局上。清楚记得席上有位知名的瓷器品鉴专家,借着酒劲对汝窑瓷器侃侃而谈,当老先生第四次说到蟹爪纹时,在我邻座有位小伙站了起来,脸红的像关公,讪讪地说,某某大师,你对蟹爪纹描述和理解都错了,应该是……众人惊愕,老者尴尬……席后,老者主动要了年轻人的联系方式,至今还保持着联系。这个年轻人就是曹以明。当时他36岁。

  由于这次经历印象深刻,也由于对饱学之人的敬仰与羡慕,俺俩认识了,还成了朋友。

  就这样,俺误打误撞认识了曹先生——一位不一般的民间瓷器收藏品鉴大师。下图是曹以明先生在研究藏品。

  为什么俺称他为民间瓷器收藏品鉴大师?原因有三:

  首先因为他酷爱古瓷器,且只对古瓷有特别的灵感。据曹氏家谱记载,曹昭是他的正宗祖先。曹昭知道吧?元末明初人,《格古要论》作者,该书已成为世上鉴定古瓷的唯一圣经。不知道是祖先荣耀所载,还是身上就流淌着对古瓷器热爱的血液,曹以明从小就喜欢古代瓷器,而且喜欢的不得了。不光喜欢、还愿意为此看书、钻研、拜师求学,上中学就凭肉眼可以大概期分辨出明清瓷器的真伪、好坏、韵味,乃至于学业耽误、工作了无兴趣。从1998年开始,他就不再局限于业余时间小打小闹了,而是开始系统钻研,2004年终于放弃不错的工作,专门研究、收集老窑器。有个故事在他同事中一直流传,有一年和同事一起出差,从郑州坐火车前往开封,在中途的一个小站,他突然对同事说肚子疼不舒服要下车,同事怎么想办法、怎么安抚都不行,他一人下车而去。事后得知,他直奔巩县找古窑去了。

  其次因为他刻苦钻研,见多识广,藏品惊人,眼光独到。十多年来,他多次到过唐、宋时期主要窑场及博物馆,像越窑、邢窑、巩县窑、磁州窑、定窑、汝窑、耀州窑、当阴峪窑、南宋修内司官窑、景德鎮官窑等,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有些地方,竟然去了二十多次。大凡只要有古瓷藏品的博物馆,就是他多次光顾的目标。同时,博览群书,尤以祖上巨作《格古要论》为熟读,还有各大名家的论文、著作,都是他汲取营养、提炼观点的资源。曹先生的藏品是最令俺辈大开眼界的地方,也是他最愿意津津乐道的地方。他的藏品极其丰富,其中世界上博物馆、知名藏家都没出现过的藏品,他就有30多件!他眼光独特,对紫定、绿定、汝窑、建窑、元青花、成化窑等顶级艺术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讲个故事吧,有一次他在美国,忽然半夜给俺打电话,听口气,激动得不得了:“那谁,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明清花花瓶诶!”那口气,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

  第三因为他虽懂藏品但不善经营。这是他落得“民间大师”的主要原因,故“民间大师”称谓也有调侃之意。由于他不善交际言辞,看不惯很多专家、学者眯着良心说话,所以不太喜欢参加各种业界交流活动;不喜欢参加各种拍卖、鉴定、收藏秀,所以不太懂瓷器拍卖行业的潜规则;为了买到自己心宜的藏品,他甚至都把自己的公司都当给了别人……为此没少被家人数落;他还很“抠门”,好的古瓷只进不出,甚至都舍不得向人展示,常常导致坐吃山空、经济拮据,你要是想动员他出售藏品,那就太难了。记得他有次应邀去中国美术学院讲课,一位老板学员听完他精彩的讲解后,向他建议,曹老师下次把你的汝窑带到课堂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他回答说:“不可能,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这位民间瓷器收藏品鉴曹以明大师就是这么执着、可爱、各色。好了,言归正传。

  一次,在欣赏他的重器——北宋紫定(梅瓶型,前篇文章《银瓶泻油浮蚁酒 紫碗铺粟盘龙茶》介绍过)时,俺忽然提出:“你再牛逼,柴窑总没有吧!”。这话俺是未加思索信口而出的,没想到他楞了半天,缓缓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一般人我是从不说的!

  他说完,俺也楞了,难道他真有?!

  他点了点头。额滴神啊,他真有:柴——窑——!

  那么,什么是柴窑?柴窑又有什么特别而神奇之处?

  二、何为柴窑?

  唐宋,在中国历史上,无论是军事、国力、经济、文化,都是一个最鼎盛时期,尤其唐诗宋词、宋代瓷器几乎成了中国文化的代名词。什么几乎?中国——CHINA,不就是瓷器么?一般人不太注意,在唐宋盛世之间,还有一个五代十国...打住,俺不是来讲历史的。虽然这个五代十国历史并不长,但对中国文化特别是中国瓷文化,却是有着深远的影响。

  大家都知道,说到古瓷或古窑,就一定会搬出柴、汝、官、哥、定五大古瓷窑,世人如果得一件汝窑器物,一定会如日中天、很了不起了。清代著名学者高士奇(一说北宋欧阳修)撰写的《归田集》记载:“柴氏窑,,,世所稀有,得其碎片者,以金饰为器,北宋汝窑颇仿佛之,当时设窑汝州,民间不敢私造,今亦不可多得,谁见柴窑色,天青雨过时,汝窑磁较似官局造无私。”可见当为五窑之首。如此牛逼的柴窑,就出自这个五代十国中的后周。

  五代十国正处于我国中古史上最乱时期,北有契丹占幽州, 且连年入侵内地,到处掳掠,而各封建割据,有的横征暴虐、苛税重重,有的骄奢淫逸、不理朝政,导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唯有后周世宗柴荣雄才大略,亲率几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连年用兵抗契丹之侵略,并进军巴蜀、北汉、江淮、南唐,但不幸于进军途中病逝,享年38岁,在位五年半。

  后周世宗柴荣皇帝于显德年间(公元954—959年)下令创建御窑,窑址在河南郑州和汴梁之间,后世称为“柴窑”。柴窑集当时国力和当代大师,寻找各种优质胎土,苦心设计工艺、釉面及烧制,终成千古绝瓷——柴窑瓷器。甚至柴皇帝为此留下让世人解读了一千多年、仍在解读中的诗句“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做将来”。

  如此地位显赫之极的柴窑,却给后人留下了一串串谜团。一是作为后周官窑的柴窑的确存在,但仅凭文字记载柴窑的大致方位,至今却无人找出柴窑的确切位置;二是对柴窑器物想象颇多、议论颇多、文章颇多,五花八门,称赞其大气、歌颂其漂亮却鲜有见到真正柴窑器物者。曹昭《格古要论》(明洪武二十一年即1388年成书)记载“古窑器论之柴窑”:“出北地。世传柴世宗时烧者,故谓之‘柴窑’。天青色,滋润细媚,有细纹,多足粗黄土,近世少见。”(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的《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71册) ,这大概是最早关于柴窑的专门文献记载了。

  就连曹昭都发出“近世少见”之感叹,可见曹昭也未必亲眼见过柴窑。从现有的文献资料看,明代几乎没有一位作者明确说自己见过真正柴窑瓷器,不是说“然柴则余未之见”,就是说“不可得矣”、“世不一见”。声称自己见过柴窑瓷器者,大都是清代人,所见“柴窑”瓷器有枕、碗、洗等,令人生疑。如清代王士祯(1634-1711年)撰《香祖笔记》(《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70册)卷七曰:“尝见一贵人买得柴窑碗一枚,其色正碧,流光四照,价余百金。”刘体仁(1616-1676年)撰《七颂堂识小录》(《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72册)曰:“柴窑无完器,近复稍稍出。马布巷见示一洗,圆而椭,面径七寸,黝然深沉,光色不定,雨后青天未足形容。布曰:‘予目之为绛霄。’”等等。之后乃至当今世人,关于柴窑的种种文章、议论,多属于主观臆断、捕风捉影,甚至于指鹿为马、张冠李戴。

  为什么如此显赫的柴窑,却不见器物出现、甚至连窑址都没有找到呢?一定有其特定的历史原因。网上专门关于柴窑存世稀少之原因的分析文章很多,本文不去辩证这些文章的观点和真相,只把其中比较靠谱的论点作以下归纳:

  一是时间短说。柴荣皇帝才在位5年半就离世,离世后仅几个月,柴荣皇帝的手下大将、拜把兄弟赵匡胤即发动陈桥兵变,把后周的孤儿寡母赶下了台(澳洲赵兄,不是在这里说你祖先坏话,是匡胤童鞋虽有大志,可这事本身为后人不耻啊,见谅哈),建立了大宋王朝,而匡胤童鞋决定励精图治施行强国梦,对已沦为世人享乐的把玩之物不感兴趣,柴窑很快停烧了。柴窑开足马力前后也就烧了4年左右时间,产量不会太高。

  二是易损坏说。柴窑当时主要作为烧制军需物资的,必然要求质轻、实用,便于携带且不一定都有落款(容易泄露军事秘密,主观臆断的),质轻必然胎薄易碎。加上行军颠簸、硝烟战火,损坏多也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很少落款的话,后人即使偶得柴窑,也不一定认得,不认得就不会珍惜...

  三是故意损毁说。主要是说赵匡胤童鞋如何心胸狭窄,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地对享有无限荣光的柴氏之窑进行剿灭,以重整奠定大宋之文化基础,比如把柴窑毁掉,把烧窑的工艺设计大师和工匠,全部集中去烧汝窑……等。这个说法靠不靠谱,留给澳洲赵兄去考证吧。

  还有不少其他说法,这里不一一述说。总之,千百年来,柴窑极其珍贵、难得。乃至于明末书画家、文征明的曾孙文震亨(1585-1645年)在《长物志》里感叹“窑器,柴窑最贵,世不一见”。好了,说了这么多,以下结论是天下公认的:

  柴窑为我中华历代名瓷之魁,以其清丽秀雅的釉色,精湛细腻的工艺,优美雅致的造型,无与伦比的价值,独步我五千多年来的中华瓷林。

  看官急了,曹大师真的有柴窑?

  三、初见柴窑

  书接第一部分,俺是在多年前就听说曹先生有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紫定梅瓶的,他一直不肯拿出来,经过软磨硬泡,四年前终于松口,答应让俺见紫定一面。
说实话,当时确实有些忐忑,俺真的这么有缘,能见到这稀世之物?一番欣赏、讲解、品鉴之后,在场的几位大师都服了,详情按下不表。就是在这次品鉴过程中当偶然得知曹先生除了紫定之外,还有柴窑的。

  当得知他真有柴窑之后,在座的几位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俺当时想,不会这么机缘巧合吧?在俺的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真正地柴窑?这可是千百年来,众多皇帝大臣、名家大师梦迷以求的梦想啊。太不可思议、太令人无法相信了。

  可是,可是这位曹以明先生,坚定说拥有柴窑但不肯向大家展示,这可急死了在场看官,任你软磨硬泡、激将指责,他就是不肯拿出来。他说了,宝贝绝不放在家里,他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等将来合适时候,会让大家一见的。

  从此,俺们几个算是落下了心病,时不时总提起,曹大师,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个过程经过了漫长的三年。

  终于在去年国庆节的一天,俺接到曹先生的电话,来吧,让你们见面!激动之余,二话不说,直奔杭州!等待这个过程很奇特,让俺尝到了望眼欲穿、好事多磨是啥滋味。

  我们的主角,柴窑——渣斗,隆重登场!热烈鼓掌!

  初见柴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这是一个造型十分雅致的渣斗,大小尺寸与其他窑品渣斗大体相当(出于保密起见,具体尺寸不便透露),瓶肚比瓶口稍大。整个造型显得非常雍容、和谐、匀称、华贵、清丽、秀雅、妩媚,就像一个体态丰腴的美丽贵妇,沐浴完毕,正安静站立在你的面前......这让俺想起法国著名画家克鲁埃笔下的《沐浴的贵妇人》,她在向你散发着无尽的魅力!要知道,从盛唐到五代,审美观还是以胖为美的,俺这文字,可能还不能完全表达那时的人们,见到这么美丽瓷器时的心情。

  渣斗沿口下方的直角变化处屯积一周青釉,由于釉内的结晶与细粹的开裂,或釉内有其它的发色元素,形成五光十色的反射光钱,就象雨后彩虹!这和《南窑笔记》中所说"武德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石烧结一处,因令做釉。"十分吻合。其它地方釉层十分均匀,象纸张一样均匀细薄,釉呈淡绿色,釉面晶莹如镜。

  细看渣斗,有细纹小开片,片纹有规律,曲折逶迤于瓷胎深处的冰裂纹,似断非断,若隐若现。釉下有护胎油,护胎油的边缘粘有很多象蛋黄一样的黄土。渣斗足底也粘有蛋黄一样的黄土。

  轻轻抚摸渣斗,釉面滋润细腻,玲珑剔透。胎体较厚,但可以透光,胎土非常细腻,造型由整块胎料是用刀雕刻打磨而成,这样避免手工拉坯造成的应力变形,所以器型端正,没有任何因拉胚而造成出窑后的型变缺陷。

  看到这里,不知各位看官感觉如何?反正俺是醉了。面对这么一件集洁净、高雅于一身,站之犹如丰腴华贵、魅力四溢之少妇胴体,扣之如龙吟细绕之玉磐的宝物,俺惊叹、俺享受,幸福感清远悠长……

  吃水不忘挖井人,俺能有幸见到这美仑美奂的千古绝唱——柴窑,要隆重感谢曹以明大师,你的博大精深、独具慧眼、苦苦寻觅,终得这天下独尊的宝物。你真真切切印证了“顶尖的收藏高手在民间”这句话,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师!

  四、曹以明说柴窑

  看完柴窑渣斗,获得极大的精神享受之余,大家一定好奇,曹先生是如何推断它就是柴窑的。

  断瓷先断窑,任何伟大的瓷器艺术品一定都出自某个著名的窑口,离开窑口谈瓷器,无异于纸上谈兵。

  那么,柴窑的窑址到底在哪儿?这也是一千多年来史学界一直在猜测的问题。俺在想,即使没找到确切的窑址,大致方位也行。

  曹以明先生推断,柴窑由邢窑演变而来!

  主要理由有以下三点:

  (一)后周皇帝柴荣的老家在河北邢台,生于邢州尧山柴家庄(今河北省邢台市隆尧县,见下面第二图篮圈处),祖父柴翁、父柴守礼是当地望族,年轻时曾随商人颉跌氏在江陵贩茶和瓷器,对当时的瓷器行业一定非常熟悉。

  (二)柴荣皇帝生活、成长的年代,正是邢窑兴旺的年代。邢窑兴起于隋唐时期,唐末已达鼎盛,邢窑数量很多、体系庞大,围绕如今的邢台地区分布在周围广袤之处。从已发掘的邢窑窑址看,在北起临城西双井,南到邢台县西坚固,约60多公里长、近30公里宽的范围内,分布着不同时期的瓷窑遗址26处,而柴荣老家(篮圈处)周围临城县、内丘县、邢台市东郊(黑圈处),都有隋唐时期邢窑遗址发现。柴皇帝因为年轻时贩卖过瓷器,必然对老家附近赫赫有名的邢窑十分了解。

  (三)柴荣当上皇帝不久即下令建官窑,一是由于征战需要,二是由于他对瓷器行业的熟悉,时间紧任务重,时不我待。柴窑作为官窑,是一个庞大的工业体系,涉及胎土、燃料、工厂、窑体、仓库、工艺设计大师、熟练工人、普通劳力等等,占地面积必然很广。建官窑要集中全国之力,而老家的邢窑,就是最好的底子。柴皇帝没有理由对老家如日中天、赫赫有名的邢窑舍弃不用,他要么就地征用邢窑改烧官窑,要么把最好的邢窑工艺师、熟练工人、工匠都搞去了官窑。总之,邢窑到了北宋,就从历史上慢慢消失了。这也是历史上有"宋后无邢窑"之说的原因。其他汝、钧、官、哥、定五大古瓷窑要么在柴窑之后才出现,要么与柴窑离得很远,都扯不上边。

  好了,柴窑出邢窑这个观点大家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呢?当然,最直接的证据还是要找到确切的柴窑窑址。

  既然柴窑应当出自邢窑,那么柴窑必然带有邢窑的部分特征。据文献记载和出土器物,邢窑在隨唐和隨唐以前主要在烧造白釉,这些白釉瓷器在隋唐时期广受推崇。这时期白瓷的白釉中有屯釉的结晶开裂出现,但折射光较弱,加上上千年的水土侵蚀,基本无光线反射。

  但这一重要特征,在以后的官窑中,并没有被继承下来。

  陈万里著"陈万里陶瓷研究与鉴定"(p181):"近30年来,巨鹿出土的物品中,有很多光素的白瓷,有的说是定瓷,有的说是北方影青。其实定瓷是有的,不成问题。因为大观(巨鹿在大观二年被大水所淹没)的时候,正是定窑出品最优美的时期,而其实白瓷之并非定窑的制作,或是不近定瓷的作风,概以所谓北方影青目之,这是一种曲解,毫无根据的。此种物品的品型,并非一般的盘碗常品,颇多奇特的制作,如鸭座灯台等。我以为或者就是五代以至北宋的邢瓷,这是很可能的。否则为什么这种优秀的作品,不能明确指出它的烧窑所在呢?此后如能找到邢窑地点或者可以能解答此问题。"

  定窑在宋代烧造的白瓷远比不上唐末邢窑所烧造的白瓷,所以更谈不上定取代邢之说。

  那么,邢窑到底去了哪里?这么有名的邢窑怎么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总得有原因吧。曹先生推断,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就是五代邢窑为柴荣皇帝做了官窑!

  既然推断柴窑由邢窑演变而来,那么柴窑器物的特征,就应该与邢窑有相似之处。当然,邢窑是一个体系,邢窑器物也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我国瓷器研究机构专门进行了研究,1992年出版的《中华文明史》明确指出,唐代白瓷“河北临城邢窑最有名”,可见白瓷一定是当时邢窑的招牌瓷品和主打产品。柴窑器物的产生一定和白瓷有着某种联系。

  曹先生判断,千百年来,人们根据“雨过天青云破处”判断柴窑的颜色是“天青色”是没有道理的,顶多是指沿口处的一道彩虹(结晶体)。

  历史文宪中关于柴窑的记载很多,能够说明柴窑特征的有四库全书《事物绀珠》:柴窑制精色异,为诸窑之冠;《夷门广牍》:柴窑出北地,天青色。滋润细媚,有细纹,足多粗黄土,近世少见;《南窑笔记》:武德宝库火玻璃、玛瑙、诸金属烧结一处,令其作釉。清代几处对柴窑的记述:光芒夺目,如飞箭一般等等。

  清代《七颂堂识小录》中有一断对柴窑很形象的记载:"柴窑无完器,近复稍稍出。马布庵见示一洗,圆而椭,黝然深沉,光色不定。雨后青天尚未足形容。布庵曰,余目之为绛霄,盖实罕觏云。"文中明碓提出象绛霄,即彩虹。

  综上,这件渣斗,完全符合柴窑的所有特征。民间瓷器收藏品鉴大师曹以明先生,也必将因此而留名中国瓷史!

  只言片语重千钧。听了曹先生的精彩讲解,俺斗胆来做个演绎吧。柴荣皇帝以邢窑为基础,建立后周官窑后,设计大师、工匠们夜以继日地钻研皇上满意的瓷品。器型很快获得皇帝的认可,因为官窑主要任务就是仿制盛唐时的金银器物,以满足皇宫特别是征战将士所需。关键是釉色,在白瓷基础上还没有取得突破,柴荣皇帝总是不满意,窑官为此压力很大,指挥窑工不断尝试、试制,一定要研制出比顶级白瓷更漂亮的产品。在一个雨过天晴的下午,北方的大地特别显得特别生机盎然,柴荣皇帝在花园里赏着花、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格外愉悦。这时,主管官窑的窑官,带着失败了几十次之后重新试制的新品,忐忑地来到皇帝面前,请皇帝再次审阅。没想到皇上看后竟然龙颜大悦,对对,这就是朕要的颜色,以后就按照这样的做!皇帝当即回到书房,写下了“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做将来”的御批……

  银光流泻、洁净如水,代表中华历代名瓷最高荣誉的柴窑,就这样第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这不正是瓷器界最大的大事吗?有道是,雨过天青云破处,五代柴窑姗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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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彦林2015.9.18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