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这位画坛老好人 说说我和发老的故事



时间:2007/7/24 16:33:31

    22日上午10时龙华殡仪馆举行程十发先生的告别仪式,上海众多艺术家和发老生前的好友都前去送这位画坛泰斗。程十发先生在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些故事。
    
  一张便条一幅画  留下认真的他
    
    赵丽宏(上海作家协会副主席)我和发老的接触缘自同样的“下乡经历”。我们都曾被下放到崇明农场,1986年上海电视台要拍摄一段纪录片,邀请我和程十发先生一起重回农场。一路相伴,程十发始终没有停止作画,他给田里的农夫写生,画公园的动物。其中有一幅画是特意送给我的——小女孩和梅花鹿,当时我看他已经画完,就欣喜地收好,他却说:“等回去之后你到我家里来,我再为你好好着色。”回到上海之后,隔天我便去拜访他,谁料他突然被文化局叫去开会,他临走前恭恭敬敬用毛笔写了一张留言纸给我,非常漂亮。那幅画一直挂在我家的客厅,得知他过世的消息之后,我常常不由自主地看那幅画,心里非常难过。而20年前那张留言纸,我也一直保存着。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这是一位多么真挚、真诚的老人。
    
  妙语连珠巧说辞  道出机智的他
    
    朱国荣(上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每年的春节,我们美协都要去拜访程十发先生,不管身体好不好,他总会分发自己印制的贺卡,或是新出版的连环画。当然,健谈的他时常妙语连珠,冷不防冒出一个个笑话,捧腹之余,更感觉到发老为人的豁达和开明。有一阵子,市场上出现了许多冒充发老画作的赝品,我就委婉地提到了这件事情,谁想他立刻说:“我老了,画不动了,所以大家就替我来画。”现在回想起来很后悔,自己应该把发老那么多妙语记录下来,这本“发老语录”一定精彩至极。
    
  雪中送炭三首诗  默吟宽厚的他
    
    张桂铭(国画家)发老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对后辈鼓舞和激励。1985年的时候,我的画风开始寻求突破,但是这些转变却引来了许多非议,在几乎“孤军奋战”的境地之下,我是多么渴望得到支持,哪怕是很微弱的。就这个时候,程十发先生出乎意料地连写了三首诗送给我,给了我强大的肯定。他喜欢看到年轻一辈的在艺术工作上有创新,对于很多新的想法也给予极大的宽容和支持。
    
  邀友游园“捡垃圾”  拾起享乐的他
    
    谢春彦(美术评论家)程先生一点架子也没有,无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中都是很轻松自然的状态,这一点很难得,现在真正放松的画家已经很少了。看他画画真是一种享受,他一落笔,处处开花,作画原来是一件这么简单这么开心的事情!他也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20年前,有一次他邀约我和几个朋友去松江的方塔园游玩。他组织了一个“捡垃圾”的活动,而所谓的垃圾是花坛里隐藏着的碎瓷片,结果那天我们满载而归,有不少是宋明时期的古瓷片,很有赏玩价值。发老于是开玩笑说:“你们今天发财了。”
    
  光阴流逝情永存  记下温情的他
    
    张培成(刘海粟美术馆馆长)我和程先生之间保持着一种“距离”,一种充满崇敬之心的距离,我们的相识也隔着时光的交错。中学毕业后我下乡到崇明的东方红农场,那是上世纪60年代发老呆过的地方,到了那里之后,生产队里的许多人提到发老都滔滔不绝,说他待人非常亲切,留给了他们许多画作。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发老留下的笔迹,当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敬畏,而他和蔼的形象也一下子把他与普通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一首民歌流真情  唱响伤感的他
    
    李怡蓉(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主持人)一直到今天,程十发先生双眼含泪,低声吟唱的样子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定格成了一幅永恒的画。那是两年前的夏天,我们要为发老拍摄纪录片,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理想了,常常没说几句话就要躺下休息了。他的儿子知道了我是云南人,有一次就让我唱一首云南的民歌给他听。于是我就唱起了《小河淌水》,谁知道已经有些昏睡的发老竟然跟着我唱了起来,越唱越激动,而且慢慢流下眼泪。我知道他对云南的感情很深,也许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踏上那片宁静、纯朴的土地了。后来他住院之后,我每次去看他都会唱这首歌,他的眼神只要一浸在这首歌里,就焕发了不一样的神采。
    
  学习屈原多“吃瘪”  笑言豁达的他
    
    徐昌酩(国画家)程先生最叫人自愧不如的是他开阔的胸襟,而他自嘲的功夫也是“一流”。屈原是他特别喜欢画的古代人物,为此,他专门拜读了许多关于屈原的诗词歌赋和传记。他说屈原那种深陷冤屈,却坚贞不移的精神就像中国许多坚忍的老干部。有一次外出吃饭,点饮料时他要“七碧”,服务员说没有这种饮料,他却坚持。于是我向他解释:“只有雪碧,没有七碧。”谁料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一直‘吃瘪’的,当然要‘七碧’罗。”上海话里“七碧”和“吃瘪”同音,就是受委屈、吃亏的意思。(信息来源:新民晚报 记者黄伟明、实习生庄娅琼、胡晓芒/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