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评论家、社会批评家约翰·拉斯金在《建筑的七盏明灯》中，以“献祭之灯”“真理之灯”“力量之灯”“美感之灯”“生命之灯”“记忆之灯”以及“遵从之灯”点明了建筑设计的七大原则，对艺术发展及现代设计产生了深远影响。

　　 即日起至5月26日，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举办的“明灯：从威廉·莫里斯到麦金托什”特展，以“明灯”为题，分为“开卷有艺”“纹艺青年”“饰艺向心”“艺美之瓷”“艺味其从”“现代建艺”六个展区，以英国维多利亚与艾尔伯特博物馆和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等机构和藏家的近200件展品为基础，展现了以工艺美术运动为核心发展阶段的书籍装帧、插画艺术、家居染织、金属工艺、陶瓷装饰、建筑设计等领域的成就。

　　 “展览主标题‘明灯’取自《建筑的七盏明灯》，在本展意指‘设计的明灯’，映射着现代设计的出现。六个单元的名称都有一个‘艺’字，形成了相对独立又彼此紧密关联的展区，各单元英文名的六个首写字母也埋下了藏头，组成了Design，也就是‘设计’。希望大家通过这个展览，看到的不只是工艺美术运动，而是真正意义的现代设计出现之前整个蓄力阶段的面貌。”展览中方策展人刘木维说。

　　 展览交叠呈现了1851年至1930年间设计史的发展历程——从工艺美术运动到新艺术运动和装饰艺术运动的发展，直至现代主义风格的出现。约翰·拉斯金奠定的理论基石，威廉·莫里斯引领的工艺实践，以罗杰·弗莱为代表的艺术趣味转向，综合助力着工艺美术运动的发展。在艺术与手工艺的纠葛中，在工业与手工艺的和解中，昭示着现代设计的真正开端。

　　 “开卷有艺”单元呈现了工艺美术运动时期出版物的理论价值与艺术特质。以约翰·拉斯金为引领的理论奠基性书籍，如《建筑的七盏明灯》《威尼斯之石》《近代画家》等，为艺术理论、建筑研究以及建筑设计提供了指引性的趣味导向，对设计及工艺美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私人出版运动深受中世纪法典和早期印刷书籍的影响，致力于通过传统的印刷和装订方式创作书籍，强调书籍装帧本身的艺术性。以威廉·莫里斯创始的凯尔姆斯科特出版社以及吕西安·毕沙罗夫妇创始的埃拉尼出版社等为代表的私人出版成果以及装帧精美的手工书即是如此。

　　 对于自然纹样、天然染料以及传统染织技法的探究与运用，成就了壁纸和家居纺织物设计的丰硕成果，这也是工艺美术运动的艺术成果中最具代表性的门类。由“纹艺青年”从技术到艺术的成长轨迹、从写实到象征的审美追求，可窥见工艺美术运动发展过程中的审美转向。以威廉·莫里斯和约翰·亨利·迪尔为代表的“纹艺青年”以其出类拔萃的艺术造诣与诗性，摆脱了壁纸和染织物本身的物性囹圄，其纹样设计和色效组合的多样化发展，体现出设计和制造之间的密切关系。沃尔特·克兰的绘画性构图拓展了单纯连续纹样的艺术表现力，与查尔斯·沃塞的早期设计异工同妙，标志性纹样皆倾向于使用动植物意向，而沃塞后期符号化的纹样设计则充满纪念性。另一方面，沃塞接受工业设计的积极影响，同新艺术运动代表性设计师查尔斯·麦金托什一样，对英国新艺术风格作出了巨大贡献，启发了法国新艺术运动的设计师甚至现代主义运动的先锋人物。此外，以罗杰·弗莱为核心的欧米茄工坊则以其形式化、象征化的纹样设计呈现了家居纺织物和室内装饰的前瞻趣味。

　　 工艺美术运动时期的陶瓷工艺聚焦了用于室内装饰的陶瓷制品和日用器物，尽管在器型上借鉴了陶瓷和玻璃器的传统器型以及全世界多地域的典型陶瓷样式，但在装饰效果上进行了拓展，以符号性和神话性为主的装饰题材，呈现出丰富的文化特质。“艺美之瓷”集结了众多艺术家和设计师最典型的代表作品，亦通过相关中国陶瓷品类对比呈现陶瓷艺术的东西方文化碰撞。莫里斯公司自19世纪60年代起便设计了很多室内装饰瓷砖，爱德华·伯恩·琼斯设计了大量中世纪风格的图案，加之中国和日本的陶瓷艺术影响，菲利普·韦伯在与莫里斯的室内装饰合作中，成就了一批文化性与装饰性并重的陶瓷工艺制品。在装饰瓷砖的创作中，沃尔特·克兰发挥了其精湛的插画技艺，丰富了陶瓷制品的表现力。威廉·德·摩根的瓷砖尝试了创新釉料和烧制技术。借鉴了明青花和波斯风格的伊兹尼克陶器直接影响了德·摩根的创作风格，神话性和叙事性并存的题材与双耳罐的结合令人联想到古希腊红绘式、黑绘式陶器的神秘风貌，对于釉料的探索则成就了其标志性的金属色泽。

　　 工艺美术运动对建筑亦产生深远影响。几乎与工艺美术运动的发展阶段同步，格拉斯哥学派于19世纪90年代至20世纪初期蓬勃发展，在苏格兰格拉斯哥集结了诸多颇具影响力的艺术家和设计师，在建筑设计和室内装饰等领域创造了走向现代风格的英国新艺术风格。其中最突出的“格拉斯哥四人组”，以麦金托什为核心，兼容并蓄地吸纳了工艺美术运动、“凯尔特复兴”等综合养分，形成了独树一帜的格拉斯哥风格，为机械美学的出现构建了审美基础。与麦金托什同时代的弗兰克·赖特作为工艺美术运动波及至美国的代表人物，则在其以罗比住宅为典型的作品中呈现了与威廉·莫里斯主导设计的红屋具有隐性基因关联的营造，实践着对于“围炉”以及“和室”结构的借鉴，但又摒弃了红屋中有所保留的尖顶等哥特式元素。赖特走进了与格罗皮乌斯和阿尔瓦·阿尔托等人并肩的新建筑运动，衔接了现代主义运动的发展。

　　 图注：

　　 1、大坦格利庄园客厅设计图 设计：乔治·杰克　莫里斯公司 约1902年制造　纸本铅笔、水彩 维多利亚与艾尔伯特博物馆藏

　　 2、茛苕（壁纸）设计：威廉·莫里斯　印刷：杰弗里公司  发表：莫里斯公司1875年  纸本胶质颜料　木版印刷  维多利亚与艾尔伯特博物馆藏　莫里斯公司捐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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