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游于壶



时间:2020/12/24 10:44:19 文章来源:陈履生美术馆 

  由国家版权交易中心联盟、上海市对外文化交流协会指导,上海朵云轩、上海市收藏协会主办的《游壶——游壶借刀 · 乘物载道》紫砂壶艺术展,于2020年12月18日下午3:00在沪开幕。

  壶因人贵,人因壶传。本次展品全部出自紫砂陶艺名家陆全明之手。五大文人分别为陈履生、叶放、肖谷、陈强、吴林田,他们借壶彰艺,各领风骚。

开幕式后的合影


上海南京路上的朵云轩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Mr.陈在展览开幕式上致辞

 游于壶 

文/陈履生

(根据2020年12月18日在上海朵云轩举办的《游壶——游壶借刀·乘物载道》开幕式上的致辞和研讨后上的发言整理)

  上海的朋友邀请我参加这个特别的展览,实际上我很少参加集体性的展览,因为我的导师对我有关照。我有三位导师,今天参加这个展览的另外的原因是向我的导师刘汝醴先生致敬。刘汝醴先生和吴山先生曾有《宜兴紫砂文化史》在1978年出版,这是当代第一部关于紫砂历史的书。我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就学于刘汝醴先生,知道先生在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刘先生是上海人。当然今天出席这个展览的开幕式,也特别向朵云轩表示敬意。今天在商业和资本绑架艺术的今天,能够在中华第一街的南京路上的朵云轩举办“游壶”的展览,也让我感慨良多。

  我今天上午在苏州开始了一个百年名校的拍摄计划。在苏州朋友的策划下,在原东吴大学(今苏州大学)开拍。我们想通过百年名校来回顾百年中国教育发展的历史。这些百年名校以及晚清民国以来的教育在苏州这个地方的兴起与发展的过程,让我们看到江南特有的文化传承——这就是文化传统的因时而变,也是这一地区的文人传统的延伸。文人的传统是什么?是“游于艺”,今天,这个传统已经完全丢失了,基本没有了。因此,今天包括我在内,只是从事而已。因为,我们失去了与传统关联的文化氛围,而这样的传统风格以及传统品味,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疏离。所以,我希望这个展览在朵云轩,能够让更多的公众看到我们曾经有过的过去。这里不仅有紫砂壶,还有被人们忘记的一个全型拓的技术,对于这门技术,我们今天掰着手指去数,可能也数不出十个能做的稍微像样一点的。

  文人的艺术在哪里?文人的风范在哪里?文人又是如何“品”?如何“游”?过去的已经过去,当历史的云烟将要散去,我们可以看到,传统的书画艺术在宾馆酒店,在国家殿堂,在我们的家里,是如何的状况?又是如何的尴尬?尤其看到与文人关联的书法,还有多少传统。在这样一个基础之上,有了这样一个特别的“游壶”的展览。这个展览把全型拓的技术带到了当下,让我们共同施展自己可以发挥的一些能力,使它能锦上添花。当然,也不能说所有的作品都能为陆全明先生的拓印锦上添花,也有可能没有添好,可是,我们也尽了们自己的努力。所以,我也代表我们几位作者,向大家表示歉意,因为这是我们的尝试。我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在新时代介入到中国传统的各种艺术之中,“游壶”或其他,哪怕做一些其他的,做文人曾经做过的。尽管这些离我们远去,但是,我想重拾它,让我们回味古人的生活,回味中华文化传统在20世纪初的状况,如此面对今天数字化时代,面对无处不在的电商,面对着微信,面对着到处可见的二维码,我们今天除了自己现在做的,还能干什么?我想这就是这一展览的特别意义之所在。

展览现场

  不管画壶、刻壶,还是其他什么样的一种形态,“游壶”作品不是在艺术材质方面的一种转化,也不是按部就班的以自己已有的方式去解决壶面上的问题。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首先是做壶,有一个造型问题,我的作品中就有几种不同的造型,我有油灯,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收藏油灯,有油灯博物馆,算是投其所好。做好了壶以后,我们各自在上面写或画。谈到写壶的问题,我确实是第一次,但是,我今年在宜兴刻了136把壶,是疫情期间我的人生百字书写计划的延续。我还是比较喜欢在壶上用刀去写,用刀去刻,那种刀行走在纸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壶上迸出来的细屑,是一种特别痛快淋漓那种艺术感觉,非常的自我满足。但在壶上写,没有太多的感觉,就是换了一种材质,而换了一种材质,在硬质的表面上去写,比在纸上困难一点,尤其带弧面的,一笔写直都挺不容易。可是,我刻的却很随心,因为刀在弧形的壶面上行走能够控制住,而写就难以随心。不管是写壶还是画壶,接下来步骤就是刻壶。专门的刻工来刻壶,过去是比较讲究。刻工要理解书家写字的风格,以及如何处理笔画的问题。特别是飞白的处理要非常的精细和谨慎。

展览现场

  关于传拓,现在能者非常稀少,这也是一个悲哀。我自己也想学,但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我就自己来拓,这是一个挑战。拓的过程非常重要。实际上我们现在是享受已有的成果,已经拓好了,而我的那几张在寄到北京之前就已经裱好了,在上面不管是写还是画,都不同于在宣纸上直接写画的感觉。我们各自的挑战,是面临着这样一个已经拓好的作品。当这一全型拓的作品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非常的紧张,怀着对陆全明先生的尊敬和崇敬,我不敢下笔;我怕写坏了,因为这里有古人对书画题跋的讲究。很多人把好好一张画题坏了,或者是画的还不错,一题跋就题错了,有错别字,或书法丑陋,或位置不对,等等全暴露出来。所以,很难信笔而来,这是对我们的挑战。我该写什么,不写什么;写在哪个位置,是从上到下,还是分几段;是写在左,还是在右,等等,都是辗转反侧。

  我决定用题跋的方式,因为补画几无可能。我的第一张题在了右边,第二张又题在右边,到了第三张,如果还是题在右边,别人看到都是题在右边,以为是出手病。因为壶的拓印是在正中间,已经固定好了一个格式,左右都可以,只是习惯而已,此后,就题在左边。有了题在左边的两张,就不能再往左边题,换位置和换方式的问题就出来了。

  我认为这次是围绕陆全明先生的全型拓而展开的集体创作。不同于以往的个人创作,是一次集体创作。而这个集体创作实际上是一次命题作文,是陆全明先生给我们出的一个题目,他让我们在拓好了的拓本上再各自发挥。命题作文的考验是巨大的,五个人合作并不是在一张纸面上,而是在各自的纸面上。关于中国画的集体合作也是一门学问,需要彼此的关照。有时候开始的那一位开笔,让下面的人很为难,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画了。合作之间考虑彼此谦让,彼此和谐,以及为他人着想的善良是非常重要的。但并不是任何时候、任何人都能够做到为他人着想。这次我们几位在不同的地方,是分头进行,我称之为命题作文。这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方式。我们不是自己发挥、自己选题,我们有机会和陆全明先生再度合作的话,也可以一对一的,一起商量拓在哪个位置;或者思考如何更好的呈现,因为旧时所拓,位置适合补画,这就有了锦上添花。实际上这里面没有对和错的问题,不管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大家,是命题作文,还是自由选题,都没有对错,也没有是非。我认为哪种方式都可以。

  这次对我们每个人的考验,是面对着相同的题来答题,却没有标准答案。这非常有意思,好像高考一样,大家拿着同一份试卷回答上面的问题。总体来说,我对全型拓是非常有兴趣。我们中国汉画学会也在努力推动传拓技术,我也尽量和做拓片的拓工联系,从他们那里获得经验。当然,全型拓是特别的技艺,在这一范围之内如何承载历史已有的风格,我希望我们几位将来是不是可以自己来拓,自己动手的感觉很重要。我理解这个全形拓全型拓的绝妙之处是将立体的变成平面的,而平面的看起来是立体的,这之中有拓印者自己的创作,有很多精心的地方。这门手艺的高低主要看还原的程度,以及把立体中中的透视非常巧妙的呈现在画面之上。我现在还不了解陆全明先生的具体的方法,但我非常有兴趣。至于在他的他本上不管是书是画,还是题跋,这是一种延续传统的已有的方式。

  就艺术而言,无论是传统的方式还是当代的方式,都可以把这种集体创作看成是一件当代艺术作品。这就是借助于传统方式、传统媒介、传统观念,我们用集体的创作做了一个展览,大家共同凑在一起集合成这个“游壶”,如同“打油”的“油壶”,有了“油”就有了灯灯相传。我们传统就是灯灯相传。

  我思考的另外一个问题是希望让更多的公众理解和接受这样一种方式,所以,我跟陆全明先生说,能不能做一些公益性传习班,让更多年轻人或者爱好者来学这门手艺,让大家都来喜欢这门艺术,使未来的发扬光大能要更多的人参与。如果只有十个人参与或少数人喜欢,那永远是一个小范围,事业也永远做不大。所以,传习的对象不只是学艺术的人,也可以是一般的爱好者,哪怕学一个星期,甚至持续一年,相信每个人于其中都会感到很开心,就像我们小时候在教室里用铅笔拓印硬币一样,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对此都会有有兴趣。

  我们现在所做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为我们自己。我们的范围非常有限,如果有更多的人玩,或有更多的人喜欢,将来还会生发出更多的创造。我们这次创作虽然已经是告一段落,我们还可以继续请其他人题跋,请其他人再创作。这样的方式和古代的书画有不断的题跋一样,不像今天这些书画进入到博物馆而终止了一个玩赏的过程。显然,我们的这一创作还没有完成。这是中国人特有的一种方式。西方人没有,画完就是创作过程的终止。中国文人的方式为我们开启了当代的方式,用传统的方式把大家感兴趣内容添加到上面,让更多的好事者参与其中,让更多的人喜欢。如此在十年二十年以后,我们这个生态系统将可能会得到恢复。恢复生态很重要。现在生态被破坏掉了,被现代化颠覆掉了,少有人喜欢,少有人喜欢文人艺术,而文人出门也不想过去那样一眼可以辨识,大学教授走在街上和普通市民没有什么区别。

  与壶相关的还有喝茶的问题,这个讲究对于今天更多人来说是将就,包括我在内。喝茶就是喝茶,并没有去想用很好的壶来泡,也没有很好的茶,只求一杯茶以解口干舌燥。所以,我们今天在文人的“讲究”与当下的“将就”之间,如果更加讲究一点,让艺术做的更精致,让艺术的范围更宽阔,让更多人参与失传的或者濒临失传的手艺之间,那将是非常重要的。我不认为全型拓是一门很高的艺术,这就是一门手艺,很普通的手艺。这并不是贬低这门艺术。就手艺而言,一定有高下。我很想学很多手艺,因为艺不压身,多点才艺就多几分乐趣。如果没有这不同的乐趣,而是天天重复昨天,那是极其枯燥的生活,既没有生活品质,也缺少从事艺术的趣味。

 Mr.陈的艺术主张 

画自己的画,读自己的书,

论自己的理,走自己的路。

陈履生书画(陆全明拓,陈履生题跋)

【陈履生博物馆群开放时间】

上午9:00-11:30(11点停止入场)

下午2:00-5:00 (4:30停止入场)

免费参观

周一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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