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述评

陈履生

从2007年10月12日起，因为陕西省林业厅宣布陕西发现华南虎，并公布一农民周正龙所拍摄的“华南虎照片”，形成了关于华南虎照片真假问题的全社会关注的一个热点。随着“打虎派”和“挺虎牌”的不断叫阵，事情的严重性，不仅是世界权威科学杂志《科学》刊出了极具争议的“华南虎照片”，而且在“两会”上也形成了舆论焦点。“周老虎”以年画虎而名扬天下，网络搜索到的网页超过了明星刘德华。从陕西省林业厅，到国家林业局、国际野生动物保护组织、陕西省人民政府等政府机关，都在为这几张照片而忙碌。最后，一批官员落马，数个专家丢脸，“周老虎”也被绳之以法。“周老虎”之罪在于造假，而造假的“周老虎”连相机都是借的，却能够假到令专家和权威机构都要反复鉴定、神探李昌钰都要发话的程度，实在难以想象。

另一个仅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王木匠”，编造出一个漏洞百出的骗局，在内蒙古、宁夏导演了一起涉案金额高达17.58亿元的诈骗大案，可谓是现代版的天方夜谭。谁也想象不到，这位“王木匠”要造“西北第一高楼”，居然于2005年5月17日凌晨炸掉了刚建成四年的呼市公安局11层指挥大楼，接着给他腾地的还有市政府大楼等一批建筑。“王木匠”的造假之要是，“抓住一个政府领导的弱点，就能搅动一座城市”。

如果说，“王木匠”的造假是有一定骗术的话，那么，“周老虎”的造假则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因为动物学家、植物学家都已经指出了其中的假；能够骗人的是，按照神探李昌钰的说法：“中国农民很不错，PS的水平太高了。”可是，在最近的庭审中，法官问“周老虎”“是否使用过闪光灯”？“照片中的大叶子是怎么来的？”他的回答都是“我不清楚”。无疑，“周老虎”是不懂李昌钰所说的PS。也就是说，此案虽然结束，但其假还没有水落石出——“周老虎”的照片之假是如何被PS的？又是谁PS的？

由此来看艺术市场，假画、假拍卖、假成交、假机构、假展览、假书刊等等，背后都有“周老虎”、“王木匠”。这些不同形式的造假，绝大多数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也不见得有多么真实，问题是和“周老虎”一样，有人来挺，而挺的人当中不乏专家。如今的专家也是各式各样，有看不出“周老虎”为假的水平差的，也有为了利益指鹿为马坏了良心的，更有装腔作势伪冒的。如此这般，在面对像“周老虎”这样的造假时，胡搅蛮缠则成了他们的绝招，因此，水越搅越浑。而造假者信奉的是谋财不害命，不可能为一张画、一件事的真假惊动政府来真格的。就说眼前的“季羡林藏品流向拍卖市场”事件，当查到拍卖公司是假的时候，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艺术市场中的造假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其危害已经让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艺术市场失去信心。因此，建立起一个诚信社会应有的追究机制，是解决社会造假问题的必要手段，否则，一张专家一看即为假的照片，一般人都能够看得出的骗局，就可以搅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