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述评

陈履生

正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敦煌艺术大展，其火爆的程度是始料未及的，也是难以想象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天2万7千人的参观人数的记录，而平均每天都有1万多人，是中国美术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所以，美术馆门前的售票窗口，每天一早就排起了长龙，形成了京城的一道独特的景观。一位台湾艺术界的人士为了切身的体验，在这个购票的队伍中排了一个半小时，因此，听到了如下的两则对话：

其一：一位路过的甲问排在队伍里的乙：“排队干什么？”乙答道：“不知道。”甲说：“不知道，还排队？”乙说：“排呗，肯定有好事。”其二：一对老俩口，男排在队伍中，女则在前后侦察情况。一会儿老太跑过来说：“老头子，听说老人看展览不要钱。”老头说：“不可能，你到前面去看看。”过了一会儿，老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老头说：“老头子，真是不要钱。”老头急了：“你还磨蹭什么，赶快往家里打电话啊，叫他们都来啊。”

印证上述对话的是，美术馆展厅内摩肩接踵的参观人群中绝大多数是老年人。毫无疑问，这归根结底不是免费的问题，而是敦煌在公众中的影响力，是这一展览在公众中的口碑。如果比照2005年曾经火爆一时的法国印象派画展，敦煌展所反映出来的公众性却有很多的不同，似乎可以说明与展览和美术馆相关的许多问题。不容置疑的是，当你置身于每日有数万人的中国美术馆的展厅中，如果想很好地看画、欣赏艺术是不可能的，那种接近或等同于庙会的感觉，首先不具有欣赏艺术的基本的氛围，就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由此想到业内所探讨的免费开放的问题，因为有关部门联合下发的《关于全国博物馆、纪念馆免费开放的通知》，各地有了相关的尝试，不管得失，免费已是势在必行，那么，美术馆是否要跟进？尽管在“通知”之前，深圳的几家美术馆早已免费开放，但是，包括中国美术馆在内的各地美术馆是否免费开放，仍然在观望之中。

眼前的现实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答案，首先，美术馆是一个专业场所，不能等同于群艺馆或老干部活动中心、少儿活动中心，专业公众在专业场所欣赏艺术的基本权益也应该得到尊重。拿中国美术馆来说，展厅的面积决定了其基本的容积率，现有的场馆状况不能适应免费开放。因为凭票入场，铁栏杆将许多路边下棋的、打牌的、理发的、在地上写水书的等等挡在了外面。如果免费开放，这些人群至少会进入到院子内，不雅或不相称是显然的。国家艺术殿堂应该有基本的尊严，应该有参观者的基本素质。需要说明的是，国外的博物馆、美术馆不全是免费开放的，能够数得出来的许多著名的国外的博物馆、美术馆也是要花钱买票才能进入的。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场馆的状况、公民的素质，目前都还达不到能够免费的水平。因此，应该根据各场馆的具体情况来决定是否免费开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