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性格的抽象画-读黄耀堂近作
抽象画的发展,从本世纪肇始于欧洲后,就有许多人在「冷/热」两道菜单上分头努力研发;到了八零年代之后,不但冷热交加的实验纷纷出笼,抽象/具象的拼盘也开始出现,各种「综合料理」式的抽象画,更随着后现代主义的钟声而正式地被端上台面。一方面,这是对之前主张「穷而后工」的抽象艺术论的反动和超越;另一方面,这也反映了画家相信绘画终须回到「自我」而不是「理论」的一种觉醒与实践。黄耀堂的画,从90年初期的自由构筑与非形象风格出发,发展到97年中,开始在紧锣密鼓式的西式抽象语境中加入东方绘画的空灵趣味和水墨画的戏笔效果(如「醒」、「形非形」等作),且一度试着引进传统文人画的墨荷符号,做比较玄机秘语式的配置应用(如「狗城旧游」、「欲非欲」、「荷叶千秋」、「武士」等作品系列);98年起,一些来自生活的具象物与文字符号(如电饭锅,象棋等)──虽然不是大量使用──也开始进入他的画中,成为语汇的一部份。类此可以看出,他的画风正逐渐走入「生活化」的方向。虽然,这尚不足以证明他的画和后现代期的艺术思潮深能契合,但是至少可以看出,他的创作发展,从没有受到固定概念的束缚,是很能够视自我主观的需要而进行元素的增减,和风格递变的。
黄耀堂的近作,画风朝向综合多样而意旨也不讳纷歧,无怪乎,「电饭锅」异形,「武士」无象,而「舍利子」却具体有样地出现在一个浑沌玄秘的宇宙之中;更无怪乎,「荷叶千秋」和「欲非欲」等作品,一方面有文人画似的纵情挥洒,另一方面却好象又带一点佛洛依德式的原我剖露和升华意念。如此这般,他由抽象的视觉语言出发,演练至今,进入有形体与无义物的自由整合阶段,穿插着可以言传和只能意会各种画面元素;他的画,一路径以主观性为动力,画题与画作之间的关联,虽然是我们所难厘清的,可以确定的是,作者除了有意把内在的心声/情绪铺露成一篇篇以色彩为主的大块文章之外,其实也触涉了大千世界的万象种种──此中行动,就像前述的标题音乐一般,乃透过抽象的形色语言,把他对于人情、世事、和天地自然之感觉/观点重行披练和描述了一遍又一遍。其中的语言逻辑,对于作者或有特殊意义,但是,对于欣赏画作的我们而言,我想再重申一次的是──即便「不知其所以然」,只要能够「识其然」,能够直接品尝他以抒情浪漫的笔调所料理出来的种种色彩特餐,其实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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