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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箫与扑蝶

时间:2019/9/9 文章来源:收藏快报 包光潜/安徽池州


图1 费丹旭《月下吹箫图》

  多年前就读过费氏父子的画。

  在特定条件下,那些画面时常会再现在脑海里,甚至再创作,产生相关的联想。譬如费丹旭的《月下吹箫图》(图1),全然不似前朝画家王谔的同题作品。王谔擅长磅礴气势,多有江山胜迹入画,人物也以士子为多——在至伟的大自然景观面前,人竟然那么渺小,生出忧愁与怨恨也是极其自然的。而费丹旭的绘画往往人物主导画面,如《罗浮梦景图》《姚燮忏绮图》等,尤其仕女,皆为鹅蛋脸,柳眉细眼,樱桃小嘴,一看便是富贵清丽之相。这大约是他的一种美学追求。

  费氏《月下吹箫图》人物有二,均为清雅女子,不纤瘦,亦非丰腴。显然是主仆关系。主人倾情于箫,仆人随之入境。疏梅凌寒,朗月当空;月在树上,人在树下,主在前,仆在后,玲珑之石遮掩了她们下身的局部,而主人的裙裾逶迤于地,与如水月华相融于一体。竹影摇曳,草色依然青青,烟笼寒水,情思浩渺。如此情景,说忧愁吧,似乎不太应该;说不忧愁吧,这箫声又分明在倾诉忧怨。

  画家通过工写结合,创造了唯美画面,无论人物,还是景致,均安排得非常恰当,疏密有致,浓淡相宜,呈现出的人物形象恰如画家的一贯风格。费丹旭善于通过人物姿态与神情以及环境等微妙的差异,来表现人物的内心世界。读者渐入画境,仿佛看到梅花吐蕊,清香四溢,而主人微阖双眸,任由如歌如泣的箫声,在月华如水的夜晚渐渐地扩散,闻者同戚,譬如身后的仆人也不知不觉地被感染,愿意陪主人坐上一百年。忧愁渐散,斯人杳然。当寒露瀼瀼之时,月亮悄悄地偏移了方向,疏影斑驳,梅花飘零,一瓣又一瓣,乘着箫声缓缓坠落。

  费丹旭长子费以耕兼得父辈之长,擅仕女,工花鸟。声名虽不及其父,却也佳品连连,譬如传世之作《扑蝶图》(图2),充分地体现了他的绘画特点。

  清丽优雅的《扑蝶图》,一派盎然生机,湖柳渡春色,双蝶舞翩跹。绿波随风,皱了一池春水;浮萍逐流,荡漾着扑蝶者的心波。画家以水墨疏笔极尽写实,淡淡的绿韵渲染出柳技摇曳之美。特别是朱砂勾色的栏杆,稳定了画面重心,白描式的人物才不至于头重脚轻,却又轻盈飘逸,灵动而充满生息。整个绘画的线条几乎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着色也是比较单纯,正因为简洁与单纯,更显得女子的优柔与清秀。画中仕女柳叶眉,细挑眼,皮肤白皙,身材修长,楚楚动人,却又弱不禁风。自然想起《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娇柔而纤弱,秀丽而兼病态。仔细观摩,她竟然也和翩跹的彩蝶一样生动活泼——彩蝶于花丛上下翻飞,她追着彩蝶不离不弃,娇喘吁吁,汗香袭人……仿佛彩蝶逗着她玩儿,让她在郁愁烦闷中解脱出来。无论彩蝶,还是仕女,神情与姿态,都是那么可爱可人。

  今之读者看到如此画面,或别有一番思想,譬如吹箫生怨,扑蝶无聊,尽是病态。而箫之意象往往与怨相关,或忧伤不能自拔。油然想起苏曼殊那首《本事诗》:“春雨楼头尺八箫,何时归看浙江潮?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尺八箫非中国传统之箫,又多了些许忧伤。至于扑蝶,很可能联想到:“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虽然美好,却也有一种淡淡的哀愁与浅浅的忧伤。

图2 费以耕《扑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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