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

图1 方济众墨宝

　　野云万里，胡天朔漠；雁飞塞外，犬吠荒丘……每当笔者捧读方济众的《行行重行行》，脑海里总会回旋起那饱含深情的乐曲：“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图2 萧平题跋

　　方济众（1923—1987），笔名雪农，陕西勉县人。师从赵望云，擅山水，兼及书法诗文。青年时代即投身革命走上街头画宣传画，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美协陕西分会副主席、陕西国画院院长。

　　笔者能获得济众先生墨宝，系画家华拓先生函荐所致。1985年7月，中国文联组织作家艺术家代表团前往青海采风。方、华二公为团中仅有的两位画家，他们随队沿唐蕃古道迤逦而行，江河源头、昆仑山脉、玉树草原、祁连雪峰，留下了二人写生的足迹，也见证了他俩交流创作体会的友谊。翌年六月，华于江苏省美术馆举办“高原巡礼写生画展”，笔者以“青海高原的艺术折光”为题，在《南京日报》撰文评析。嗣后，华致函于方，禀报办展概况，并附寄空白宣纸一开，为笔者代求墨宝。很快，先生即惠赐法作。

　　其实，笔者最早欣赏到方先生作品，为20世纪60年代初。深受小影迷们喜爱的水墨动画电影中，《小蝌蚪找妈妈》采用齐白石的画作造型，《牧笛》中水牛显现出李可染的独特画风，而背景风光则由方济众担纲设计。尽管当时并不关心主创人员大名，但影片中时而小桥流水、竹林幽深，时而高山峻岭、飞流直下的迷人景色，笔者至今仍有鲜明印象。

　　几乎与先生的山水被搬上银幕的同时，高举艺术变革大旗的长安画派崛起于中国画坛。除“一手伸向传统，一手伸向生活”的艺术主张外，先生还提出新国画必须做到“四不雷同”，即学古人而不雷同于古人，学今人而不雷同于今人，学洋人而不雷同于洋人，自己的作品也不要雷同于自己的作品。

　　先生赠笔者之作（图1），从色彩上区分，可称为浅绛山水；但从内容上比较，的确不雷同于笔者已有的任何藏品：画中树无一株，草无半寸。上端高原莽莽黄土，下端沙漠广袤无垠，沙漠里一支负重西行的驼队，洒下一路驼铃声。一位身穿皮袄头戴白羊肚毛巾的陕北汉子，骑坐于驼背之上，抬头眼望天空中群雁南飞；随队而行的猎犬，则警觉地注视着旅程中随时可能发生的险情……左上款识：“行行重行行。一九八六年八月，为和生同志写此请正。济众于长安滋卉园。”款后钤一朱文“方”字小印。

　　闲挥笔墨心真远，一派西风纸上收。方先生挥毫所用之纸，即华拓先生函件内所附之纸，纸上道道折痕，无意间增添了画面关山难越、险阻重重的艺术氛围。先生的笔墨功力既使人敬佩又令人称奇，即使其无意间一滴墨洒落于纸上，亦有其独特韵味。

　　萧平先生于诗塘题跋（图2），文曰：“塞外驼铃。方济众先生，长安新画派高手。塞外风情尽见笔端，因其体验殊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