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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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枕材质与功用考略

时间:2020/8/19 文章来源:收藏快报 李学朴/山东济南


图1 东汉“延年益寿大益子孙”锦鸡鸣枕,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藏

  枕是家喻户晓的卧具,源远流长。《说文》对“枕”作这样的解释:“卧所荐首者也。”可知最初用来垫头的枕是木制的。随后制枕的质料越来越五花八门,不仅有竹枕、布枕、石枕、瓷枕,还有玉枕、骨枕和水晶枕等。

图2 宋代定窑白釉孩儿枕,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图3 三彩童子傀儡戏枕,河南博物院藏

  古代宫廷用的枕,更是巧夺天工,尤其名贵:汉宫宠妃赵飞燕,用的是琥珀枕;唐代同昌公主的鹧鸪枕也很出名,据说此枕形如鹧鸪,是由“七宝”即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珍珠、琥珀镶饰而成的。

  古代时期,精制的枕还是工艺品,兼具实用价值和审美价值,常被古人用来赏赐和馈赠。

  唐朝节度使安禄山过生日,唐玄宗和杨贵妃赏他一份丰厚的礼品,其中就有紫罗枕和金平脱铁面枕各一具。

  唐代著名诗人张祜,因友人送他一个黄杨木枕,还专门写了一首《酬凌秀才惠枕》的绝句:“八寸黄杨惠不轻,虎头光照簟文清,空心想此缘成梦,拔剑灯前一夜行。”

  古代西域诸国,在与中原王朝的交往中,也常常取当地出产的玉石制枕入贡。

  北魏时,高昌(吐鲁番)贡盐枕,用的就是当地的特产“其形如玉”的白盐制成。唐代中期,龟兹(库车)贡一具“游仙枕”,色若玛瑙,温润如玉。宋朝初年,盛产玉器的于阗(和阗)遣使来贡玉枕,玉匣盛之,珍贵无比。

  那么,古枕的面貌如何,我们从出土的文物艺术品中可以略知一二。

  1959年,新疆民丰县尼雅遗址出土了一个东汉时期的锦鸡鸣枕(图1),上面织有“延年益寿大益子孙”八字,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藏。该枕长45厘来,状如雄鸡,这是现存最古老的鸡鸣枕。

  到了宋代,瓷枕在民间广泛流行。瓷枕又称“瓦枕”,是古代独特的夏令寝具,它清凉沁肤,爽身怡神,颇受人们的喜爱。有人以瓷枕“最能够明目益睛,到老了都可以阅读字体很小的书籍”,所以无论“富贵贫贱”,都有喜好者,甚至连皇宫中也“多用之”。

  瓷枕创始于隋代,流行于唐、宋、元间。瓷枕的品种多样,形制纷繁,早在唐代就有出色的花枕,以及豹头、白泽、伏熊等兽形枕。

  宋代瓷枕的形式更多,许多窑口纷纷烧制。瓷枕为定窑最拿手的作品,有长形,有方形,有孩儿枕,也有作狮子驮如意式枕面的,多姿多彩,胎釉工艺也有创新。

  这件孩儿枕(图2),是北宋定窑烧造的瓷枕,高18.3、长30、宽11.8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其质地洁白,通体施釉,釉层均匀,仅在衣褶等凹处有积釉现象,但绝无挂釉的缺陷,釉色白润如玉,光亮可鉴,釉层较厚处,色泽白中透青。

  该瓷枕的造型为一儿童俯卧于枕座之上,只见他抱抚双臂,右手在下,左手在上,将头枕于臂上,并转向左侧,目光正视前方,右手中还执着一条丝涤状织物,其上缀有一个绣球,绣球上的花纹清晰可见,丝涤在绣球的两边各打一个蝴蝶结,十分可爱。儿童的两只小腿向后举起,并交叠在一起,顽皮逗人。

  再看他的面部表情:脑门宽阔,两耳肥大,眉毛高高挑起,眉下是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眼神中透出灵气,带着幼稚。胖胖的两个腮帮之间是肥肥的下巴,在两颊与下巴之间两边各有一道凹沟,越发地衬托出脸颊与下巴的丰腴。鼻子小巧挺直,嘴唇略厚。头顶梳理的是“鹁角儿”发式,服饰比较简单,上衣有两层,内衣为长衫,从臀部的纹饰,可以看出它是有纹绣的,外衣是无衲的坎肩,后裾较长,下身穿的是长裤,比较肥大,脚上的鞋子不大清楚,估计是软底的布鞋。这套服饰是研究宋代服饰特别是儿童服饰不可多得的资料。

  枕座是一个平面呈椭圆形的扁圆体,约占整个器高的三分之一,四周有一圈浮雕图案。

  该定窑孩儿瓷枕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它不仅具有很高的欣赏价值,而且保存了民俗史、服饰史等方面的珍贵资料。此外,它也反映了定窑的工匠们对生活情景的真实捕捉和高超的艺术再现技能,特别是刻划衣纹褶皱,使用不同的刀法,表现出了软硬不同的质感,一丝一布,使人一目了然,令人叹为观止。

  1976年,河南省济源县勋掌村掘得一具三彩瓷枕(图3)。该枕为长方形,枕面绘婴戏傀儡图,河南博物院藏。

  1976年,河南林县出土一具宋元时期北方最大的民窑体系磁州窑的瓷枕,枕为长方形,枕面四周向外有突棱。面长43.5、宽16.7、内侧高12.3、外侧高16.7厘米。瓷枕各面俱有赭石色图绘,其枕面绘舞乐人物松石花卉图,所绘图像共五人。右侧一妇人中坐,头戴团冠,身着襦裙,左衽,以琴置膝,双手抚弹。其右侧立捧盒侍女,身后立一打扇侍女。三人之后有假山石。左侧二人作追逐状。前一人着牛耳幞头、圆领团花长袍,两臂前伸而奔逃。后一人似头戴鍪,身着铠甲,腿裹行缠,右手执剑而大步追赶。表现了宋代大曲演出的场景。

  那时,古代的能工巧匠,还发明了一种防止沉睡不醒的“警枕”。

  五代钱镠因军务繁忙,不敢安寝,使用圆木作枕,人睡在上面只要稍微动一下,圆木便会滚动,立即就醒了。

  无独有偶,司马光为了学业长进,也是用圆木作警枕,转身则枕动,便起来读书,真的是分秒必争了。

  古枕的历史,难免与儿女私情相交织,这样的例子也有一些。

  在古代,枕已用作医疗器材。装入药物的枕称为“药枕”。正如药剂有释、道两个来源一样,药枕也可分出佛家和道家两种。

  唐代译经沙门义净著的《南海寄归内法传》,介绍过印度和尚常用的一种“枕囊”,是用帛或布缝制的直袋,内填毛麻、柳絮、软叶干苔,或决明、麻豆。用起来比项下通风的中式木枕舒服,而且可收“物暖除风,麻豆明目”之效。

  道家讲究养生之道,其药枕的形制别具一格。据明代《遵生八笺》记载,是用五月初五或七月初七伐得的山林柏木,锯板作枕,长一尺二寸,高四寸,以柏木心呈赤色的最好,枕匣作工精密,四壁有一百二十个小孔,且可启闭,内装飞廉、当归、川芎、防风等三十二味药物,外套布囊,药味慢慢扩散。据说枕过一百天,便会面有光泽。枕过一年,体中风疾就痊愈了。

  此外,作为卧具的枕,在古人心目中是常常与梦融为一体的。古代的传奇和杂剧,有不少描写过由枕导引出来的梦境。唐朝沈既济的《枕中记》首次刻画了才子佳人虚幻的爱情生活。李公佐《南柯太守传》,将淳于棼入大槐安国写得活龙活现。到了元代,著名戏曲家马致远根据《枕中记》的情节改编成杂剧《黄粱梦》,更是脍炙人口。而汤显祖的《南柯梦》,则在黄粱一梦的基础上加工裁炼,推陈出新,所谓“酒色武夫,乃从梦境证佛,此先生之妙旨也。”古枕与旧戏结下的因缘,确实是耐人寻味。

  华夏文化历史悠久,博大精深。古代文化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同其他文明古国相比,古代文化的不间断性,她一直延绵不断、持续发展,也使“圈外人”大开眼界,让更多的炎黄子孙了解前贤文化的丰富和深厚,从而为古代先民的伟大创造和发明而深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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