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

图1 

　　瓷友王欣非常喜爱科举题材的器物。他最近淘得一只老旧梅瓶（图1），瓶上所绘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画意。经专家鉴定认为，“瓷瓶画意是有了，但是此物至多应该是一件民国时期的仿品。这样的粉彩瓷瓶也是值得收藏与赏玩的。”

图2

　　这类科举题材的瓷画，自明代以来，一直是在工匠们手下普遍出现的形式，此物所绘“打马畅游”的场景。唐朝诗人孟郊的《登科后》写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46岁那年进士及第，他自以为从此可以别开生面、风云际会、龙腾虎跃一番了。按捺不住的满心得意欣喜之情，写成了这首小诗。

　　孟郊，现存诗歌有500多首，代表作有《游子吟》。有“诗囚”之称，又与贾岛齐名，人称“郊寒岛瘦”。死于元和九年。之前，诗人两次落第，这次竟然高中，仿佛一下子从苦海中超度出来。所以，诗人直接倾泻心中的狂喜，金榜题名，扬眉吐气，说不尽的畅快。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诗人得意洋洋，心花怒放，便迎着春风策马奔驰于鲜花烂漫的长安道上，此时的诗人神采飞扬，不但感到春风骀荡，天宇高远，大道平阔，就连自己的骏马也四蹄生风了。偌大一座长安城，春花无数，美人无数，却被他一日看尽，真是浪漫“放荡”无比！诗人情与景会，意到笔成，不仅活灵活现地描绘了自己高中之后的得意之态，还酣畅淋漓地抒发了得意之情，明朗畅达而又别有情韵。因而，这两句诗成为人们喜爱的千古名句，并派生出两个成语。

　　今人，你要感觉孟郊不够低调，转头想想“范进中举”的近乎疯癫的场景，你也就感觉没什么了，因为进士及第的级别可是科举考试的最高功名了。中国古代科举制度中，要经过乡试、会试，才能进入殿试，殿试中通过最后一级中央政府朝廷考试者，称为进士。科举殿试时录取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的称号，可见进士的分量。封建社会通往仕途之路除了少数官家子弟通过世袭或举荐获得，普通人的路线只能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读书参加科考，“中状元”是当时读书人的终极梦想，不管缘由是于公为民，还是于私为己，所有人都想借此途径一步登天。

　　按唐制，进士考试在秋季举行，发榜则在下一年春天。这时候的长安，正春风轻拂，春花盛开。城东南的曲江、杏园一带春意更浓，新进士在这里宴集同年，可谓“公卿家倾城纵观于此”。新进士们“满怀春色向人动，遮路乱花迎马红”。可以想到，诗人所写春风骀荡、马上看花是实际情形。“一日看尽长安花”不可能，然而，诗人尽可自认为当日的马蹄格外轻疾，也尽可以不妨说一日之间已把长安花看尽。虽无理却有情，因为写出了真情实感，也就不觉得其荒唐了。

　　瓷件上仿一代，自古是多见的，尤其民窑制品，只是仿得好不好而已。藏友说，只要不是太贵，买一件自己玩玩，不失为一种怀古情怀。但是，从收藏学的意义上讲，我们还是应该练就一双慧眼，尽可能地收藏那些制作精良的、真正的原始器物，才具有研究和赏玩的价值。这件梅瓶的画面，与图2所示这枚清代“孩童打马游春图”瓷片的色泽与情式好有一比，值得一探。